张氏听了付薇的话,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老爷。”张氏看付迁，缓缓地跪了下去。
付迁舍不得张氏，见她这般,更是心痛。
“阿婴。”
这是付迁第一次叫付薇的小名，可是在这个时候听起来，越发让人觉得讽刺。
“父亲大人请讲。”付薇语气恭敬。
“阿婴大婚在即,若是付家这个时候传出把张氏开出族谱的消息，未免声有不好。”付迁说完看付薇,很是诚恳。
付薇笑了一下,说：“父亲大人,天家无私事。若是父亲大人觉得没办法解决，那阿婴只好让白掌事秉明皇后,由皇后娘娘来解决了。”
付薇说完,又看向张氏旁边的付菡。
“另外，父亲说错了一点。不是把张氏逐出付家,而是张氏连同她的一双儿女,付菡、付茁。”
张氏闻言，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她膝行至付薇跟前，抱住她的大腿。
“大姑娘,我承认我鬼迷心窍,可是我的一双儿女是无辜的。还请姑娘让他们留在付家。”
付薇低头看张氏一眼,又看向付迁。
“父亲,若是我娘亲还活着,是不是我犯了天大的错误，她也会这般袒护我？”
付薇眼圈微红，神色悲哀的地看付迁。她平日对付迁，都是一脸倔强,鲜少有这般示弱的样子。
付迁看付薇，恍惚间与十年前杏花树下的那个姑娘重合在一起。她笑吟吟地望自己，一句付哥哥又软又甜，直沁到他心里。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少年冲动。
“如果我娘亲还在吗，是不是我可以如付菡一般，肆无忌惮地行事？”
付薇说完，看了一眼白掌事。
“还请白妈妈带着人去趟付菡的院子，把模仿我笔迹写的书信都拿过来。”
付菡闻言，顿时如五雷轰顶。
“不用了，”付迁说道，“我现在就去书房，给族长写信。”
“老爷，”张氏看付迁，无比凄凉地喊，“菡儿跟茁儿，可是您的亲生骨肉。”
付薇低下头看张氏，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付菡与付茁是父亲的亲身骨肉，我与兄长就不是了吗？”
张氏抬眼，恨恨地看付薇。
“大姑娘好狠的心。菡儿就要婚配，这个时候你让老爷把她开出族谱，是要毁了她的后半辈子吗？”
付薇轻轻一笑，说：“不是有张家了吗？继母不是说过，张家大公子样貌英俊，又颇有几分家财，是个婚配的好人选。”
张氏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大姑娘，我今日败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奉劝姑娘一句，做事不要做绝。”
付薇看张氏，忽然笑了起来。
“继母这话，我不敢受，还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好了。继母若是做事不做绝，何至于把我与兄长逼到离家的地步，”付薇说到这里，低下头看张氏，“你绝了兄长的科举路，又想把我嫁给张家，还要图谋我娘亲的嫁妆。若是真论起来，我不如继母您的手段。我所做的，都是从继母身上学到的，不过是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付迁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全在付薇手里，是以信件写得极快。傍晚时分，一辆青蓬马车缓缓驶出付家侧门，里面坐张氏并付菡付茁。
张氏抱着包袱，仿佛还未从今日的事情中缓过神来。付薇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回荡。
“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吗？不可能的。你藏起来的翡翠戒指并耳坠子，我已经收起来了。”
付菡坐在张氏身边，见她娘亲出身，忍不住伸手拉拉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