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低头哼笑一声,问陆挽君。哪怕他明知陆挽君不会答他的话。
陆挽君不是不能圆谎,只是一个谎过后需要无数个谎去填,她不觉得对沈昶需要浪费那么多精力。
陆挽君下定决心抬起头,她半阖着眸子,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出声的语气不含感情。
“等明年春天陆钦回来,我们和离。”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沈昶没想到竟等出这么一句话,他气极反笑:
“何必等明年春天,现在就和离!”
他大步往书案前走,拿起笔架上的羊毫要写和离书。
陆挽君似是被他行动吓住了,当下就扑过去抓住沈昶握着羊毫的手。
沾了墨的笔尖浸下墨珠,浸湿案前澄心纸。
“不行,现在不能和离。”
陆挽君两只手死死握住沈昶的手,不让他下笔。
沈昶从她眼中看见骇意。
“我不会害你。”
陆挽君一字一句看着沈昶的眼睛道。
沈昶手中的笔慢慢松开,陆挽君手上的力道也减轻。
他不说话,只拿不解的目光定定与陆挽君对视。
陆挽君害怕他眼中的幽深,支撑不下率先移开目光。
“陆挽君,你把我沈昶当成什么?你随时可以丢弃的玩意儿吗?”
沈昶掰开陆挽君的细长手指,猛地摔下笔,看也不再看陆挽君一眼,径自而走。
卧房的门被大力关上。
陆挽君身体一软,顺着书案滑坐到地上。
门外长素战战兢兢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