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附和道:“是吗?那常胜师傅会做个什么灯笼?”
常胜见她问起,兴致勃勃地说道:“是一组灯,描写官府如何与民众齐心合力战胜蝗邪的故事。”
见穆十四娘果然起了兴致,接着说道:“今年官府之所以这样的气派,听说是京城的景家出了大额的份子钱,施掌柜定要去看看热闹才好。”
穆十四娘却在此时失了手,很快受伤的手开始流血,常胜忙不迭地去前院找人要伤药。
很快来了人,穆十四娘一眼认出,是别院的护卫,男女有别,他不能上手,只得催促道:“施姑娘,先去前院用净水洗洗,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馆。”
常胜来时,穆十四娘已经不见踪影。望着愣愣的常胜,墨师傅说了句,“有人看顾她,你就不要操心了。”
手上的伤虽然不重,但因为伤在右手,针是不能拿了。护卫极力催她回别院歇息,十指连心,确实也疼,穆十四娘没有逞强,老实坐车回了别院。
青荷见了,又是一阵心疼,“就觉得你这阵子手糙了许多,没成想,你竟去做了木工,这岂是小娘子该做的。”
“一时失手,以后不会了。”穆十四娘颓废地靠坐在躺椅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青荷之后再对她说话,也不见她回应一句。
傍晚换药的时候,青荷见了伤口,心疼不已,“明明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何要这样难为自己,扯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你就不怕留下疤痕,手会不好看?”
穆十四娘轻笑一声,“手艺人,手如何都不会好看的。只要不妨碍日后拿针,就不算事。”
“我去前院问问,看有没有更好的伤药,你不在意,我可不能坐视不管。”青荷走时,还不忘提醒她,“记住,千万不能用力,更不能胡乱沾水,我去去就回。”
穆十四娘回到躺椅上,闷闷应了声,算是回答。
手上的隐痛让她情绪越发低迷,很长时间没有忆起的过往,就这样全部从心底翻了上来。
出逃那夜翻墙出去之后,独剩她一个人,贴着墙根像做贼一样摸到了土地庙,蜷着身子,在里面窝了半夜,外面的每声虫鸣都让她心惊,时间过得极慢,天总不见亮,更夫每个时辰的一趟,脚步声就像踏在她的心坎上,令她大气都不敢出。
中秋,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天上偶有的一轮明月,几块月饼,略微丰盛一些的饮食。夜色中,传来的丝竹声,也像最遥远的乐声,永远与她无关。
如今出来了,中秋竟然也未能带给她欢乐,她依旧是那个需要回避欢乐的十四娘,伤感涌上心头,为了压下眼中的泪意,穆十四娘只得用双手捂住眼睛,仿佛蒙住双眼,就可以将一切隔离在外。
门突如其来地响了一下,然后是急促地脚步声,有人捉了她的手,关切地问她,“很疼吗?”
穆十四娘抬眼看着洛玉瑯,愣了一阵,才轻轻摇头,“不碰就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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