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十四娘回到洛玉瑯床前,大夫说道:“还是大腿的伤所致,已经换了药,但公子受累,身上衣衫都已汗湿,为他换了吧,免得受凉。”
穆十四娘哑然,回头发现洛玉瑯不但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连头发都是湿的,正打算招呼春柳和青荷,洛玉瑯已经开口,“不用叫她们,因为你在,护卫不便进来,从柜子里拿衣衫来,我自己换。”
穆十四娘在柜子里寻到他的内衫,递给了他,又说道:“我也曾照顾过十五郎,我打热水来。”
刚才还纠缠不休的洛玉瑯这下又特别执着,非要穆十四娘将纱帐放下,他自己在里面换好了,才让她过去。
穆十四娘发现他身下的床单也已是湿的,见柜子里有新的,又让他先移到一边,好换上干净的床单。
两个人一番折腾,等到洛玉瑯重新躺下,不免自嘲,“虽然费劲,却有作用,我觉得身上的热都散了。”
“我刚出去,春柳说药粥已熬好了,不如吃了再睡?”穆十四娘问道。
洛玉瑯却说了句,“你喂我就吃。”
穆十四娘对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刷新自己感知的人,无语到极致。
“十五郎六岁时,也是发高热,可比你乖巧多了。”见穆十四娘如此比较,洛玉瑯嘴硬道:“我只是高热吗?我疼得都快虚脱了好吗?”
虽然嘴上说不愿,穆十四娘还是端着粥喂了他,心满意足的洛玉瑯,不时感叹,“你也喂慢些,我哪吃得过来?”
穆十四娘回道:“是你自己挑嘴,里面的肉沫最是养人,为何不肯吃?”
两个人在屋内斗着嘴,话传到屋外,春柳不住挑眉,青荷不愿多生事非,拉着她往院了里避了,“春柳姐姐,你为何在这里?”
“我老娘不久前摔了腿,我就自请来了这里守院子,正好服侍老娘。”春柳解释着,“不成想,公子会突然来这里养伤。”
青荷问道:“春柳姐姐,见了公子,你有没有吃惊?”
“哪能不吃惊,整个院子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公子竟然没死,只是受了重伤而已。”春柳的回答让青荷心里有了数,看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巨蛇的事,更不知道公子假死之事。
“春柳姐姐,我听说景大小姐嫁给了二公子?”青荷继续打探着。
春柳回道:“我来时正好定了日子,上月刚发了贺二公子成亲的封红,你没收到吗?”
青荷摇头,“苏城别院的人都没收到。”
“那位是谁?”春柳终于没忍住。
青荷摇头,“公子不许我们多说,春柳姐姐,你说公子突然回来,京城要是知道了,会如何?”
春柳答道:“还能如何?那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呗!”
见她如此敢言,青荷扯了扯她的衣袖,春柳却不以为然,“我是没打算再回京城,我老娘已经为我寻好了亲事,也是家生子,在常城店铺里管帐。”
青荷笑道:“看来你是打算嫁人了?”
春柳一脸坦然,“难道你不想么?要我说,你多为你兄长操些心,等有了嫂子,才好为你操心啊!”
两个人低声互相取笑一阵,又怕屋内有人招呼,赶紧悄悄站回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