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霜虽然读懂了她的眼神,却依旧坦然地回望着她,洛玉瑯还未娶妻,就意味着她还有希望。自幼母亲不是常说,有志者事竞成,只要还有一线转机,她就不能放弃。
夕日张扬的洛玉瑯,今日虽接了富可敌国的洛府,成了家主,却不良于行,在他一露面,早已成了众人的焦点。
景家主母轻声对身边的几人说道:“看见了没?谁能得他倾心,算谁有本事。”几双眼睛死死盯着被人推着轮椅缓慢前行的洛玉瑯,无论何人跟他打招呼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当初有景玉霜拦在前面,她们就算心仪也只能偷偷打量,现如今景玉霜算是废了,家主的意图十分明显,只要洛玉瑯首肯,她们几人皆有希望,若能得他青睐,便能一步登天,更因为,他还是位翩翩佳公子。
洛玉瑯没来由地轻叹一声,幸好刚才与穆十四娘见过了一面,不然这些饿狼一样的眼神,真有些吃不消。十五郎却一声轻笑,“洛年兄,与你一路,连我都有些脸红了。”
洛玉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芜阳可不是个大度之人,你还是悠着些吧。”
十五郎笑得更欢,“自从打马游街之后,今日倒是头次。你常常经历,不知是何感觉?”
洛玉瑯咬牙看他,突然也跟着轻笑一声,“我的感觉,你日后自然会知晓。”
午宴之时,洛玉瑯依旧拖着十五郎不放,并没有回洛府的席上,景玉霜失望不说,连景家的众人都是失望的。
“你平日可看南唐和后周的物志札记?”洛玉瑯突然问道,令十五郎有些莫名,下意识摇头,“原先为求功名,读的皆是应试之文。后来入了宫,读的多是先朝大儒之作。洛年兄若是问我别国的天文地理杂事,不如问书来得及时。”
洛玉瑯沉默了,据他对穆十四娘的了解,她也算是极有目的性的人,从不会做无谓的事。事出必有因,好端端地看些永远都不会去的地方的札记,若说没有旁的缘故,打死他都不会信。
“后周。”洛玉瑯突兀的吐出两个字,让旁边的十五郎会错了意,“洛年兄,为何突然对后周有了兴趣?”
“望仕没听人提起过?”洛玉瑯有意打探,十五郎更加莫名,“不曾,洛年兄消息灵通,莫非后周有了异动?”
洛玉瑯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十四娘不是在公主府吗?为何不见她?”
十五郎掩饰着尴尬,轻咳了一声,才找到托词,“她一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洛玉瑯望着犹自跟三皇子套着近乎的穆家主和明显与京中气质不同的妇人与小娘子,心知肚明,必定是这几位逼得穆十四娘宁愿摔伤也要避来公主府。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位嘴贱被他收拾的跟班,穆家主在盘算什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不过,要他向这位不配称父亲的人求娶穆十四娘,他想想都觉得恶心,转头看向一心扑在十五郎身上的芜阳公主,觉得还是她看着顺眼些。
宴席初散,事先就与芜阳公主说好的十五郎,早早与洛玉瑯避去了书房。让扑了人空的穆家主和大夫人十分懊恼,“本想着难得一见,借着今日好好谢过洛家主当日在苏城任别驾时,对穆府的关照,不承想,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