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摇头,洛玉瑯眼珠一转,“我身边还有数人未能娶妻,不如漫游早些担起此任,为我分忧如何?”
“与我何干?”穆十四娘飘然从他身边走过,风带起了腰间的丝带,洛玉瑯抬手,任由翠绿色的丝带从手心滑过,眼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怎么就与你无干?”
穆十四娘只回头望了望他,又接着往前走去,洛玉瑯追赶上她,“前面有船,我们坐船回城。”
走出竹林,上了停靠在岸边的画舫,顺水流去。洛玉瑯与穆十四娘各据一方,相对而坐,“一路过去,有许多私家的园林在水边都设了景致,正可以赏景美食各不耽误。”
“江宁府已经如此繁华,东京岂不更甚?”
“你不是看过札记吗?上面是如何说的?”洛玉瑯剥了核桃,自己吃了一半,将另一半递给了穆十四娘。
见她只看着,并不去接,也不介意,直接放在她面前。
“各数十里,人烟生聚,市井坊陌,数百经行不尽。”穆十四娘轻声念着从札记中看到的词句。
洛玉瑯重复了一遍,感叹,“确实值得一去。”
“既然洛府在南唐和后周都有产业,为何非要偏安吴越一隅?”穆十四娘一时口快,说出来就后悔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实在不是她应该问的。
洛玉瑯倒是没有她纠结,“洛府世代居于吴越,再者外面多乱啊,也就这些年平静些,反观吴越,因为王上善观世事,从未将战火引入吴越,为何要走?”
见自己剥了无数的果仁,她都未动分毫,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吃了。
“江宁府最多十日事了,我们就出发去东京,你要带给十五郎的东西和信可以准备了。”哪知穆十四娘正专注听着从别的画舫中传出来的歌曲。
小娘子以琵琶为伴,音调婉转地唱着,洛玉瑯听着听着,发觉竟是在控诉一位薄情的郎君始乱终弃的故事。
不知是哪位先生的词作,用的是‘定fēng • bō’的词牌,洛玉瑯听到‘暖酥消,腻云享单。终日恹恹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之词,不想穆十四娘再听,打了岔,“你看岸上风景如何?”
穆十四娘虽然眼神回望了他,心思却仍在小曲上,草草看了岸边的风景,“极好。”
“曲调挺好听的,可惜是用江宁方言唱的,听不太真切。”洛玉瑯听她这样说,暗暗松了口气,多亏她去的地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