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闻言点了点头。
第一天——
有人试图逃跑,摁死了十多号。
第二天——
有人熬不住,带头搞乱子,统统摁死,尸体拖出去喂狗,又搞死了三十多号。
第三天——
哨声一响,睡得多死也会起来——呵呵,他们要不起来,不被沈棠和氛围组杀,也会被身边的同伙一块石头砸碎脑子——列队还算整齐,劈、刺、砍、挑、捅、戳……各千次,负重奔跑、跨越障碍、上山下水……只要没有累断气,那就得爬起来。
第四天——
照旧。
第五天——
照旧。
第六天——
照旧。
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谁都别想偷懒一秒!
谁敢在她眼皮底下偷懒,她就大大方方送那个土匪去阎罗王面前好好偷懒个够!
每天食物都是大饼、饼汤,匪寨本身也囤积了不少食物,供应管够。越到后面,土匪越没生乱逃跑的念头。脑子里只剩下操练、听令、吃饭、睡觉、活下去。
沈棠依旧用青鸟联络其他人,了解情况——感谢联盟军那票人借的粮草,再加上来河尹的路上,沈棠都是能省则省,因此躲在山谷中的老弱妇孺食物供应还够。
褚曜那只青鸟体态优雅且矫健。
信笺仅有寥寥二十余字。
询问沈棠近况、土匪练兵进度。
这是五郎第一次dú • lì练兵,褚曜还是有些担心的,也怕她被琐碎细节闹得心烦头疼,处理不来。毕竟是shā • rén不眨眼、作恶多端的土匪,让他们令行禁止可不易。
沈棠是谁啊?
洋洋洒洒回应千余字。
这些土匪短短几日已经脱胎换骨!
若非褚曜有准备,多半会被那只越来越肥的青鸟砸头,顾池与共叔武一道回来,凑巧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地道:“沈郎这只青鸟,噗,可真是‘劳苦功高’啊……”
褚曜听出他话中的揶揄。
并未搭话,只是问:“巡察如何?”
沈棠本来准备让顾池跟着自己,但转念一想,这些老弱妇孺的安全更重要。
他们若被河尹附近其他土匪或者河尹本土豪强发现踪迹,恐会招来杀身之祸。
顾池能听人心声,窥听范围不小,留下来能当个行走的“人形警报器”,示警敌人下落。他又一脸痨病相,每日有条件熬药就喝药,不能熬药就吃药丸子。
一番衡量还是留守最好。
顾池回答:“一切正常,只是半路收留的几个难民,有些其他小心思,得防备。”
沈棠一路走一路捡。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的。
有些人记恩,有些人只会记仇。
哪怕每日分下去的粮食都有定额,也会惹来不满——例如明明还有那么多粮食却不让他们吃饱;明明自己比另一人胖、胃口大,还比隔壁行将就木的老婆子年轻力壮,他们分到的粮食却是一样多,不公平、不合理……因此冒出了小心思,啧啧。
褚曜道:“派人盯着就行。”
若不识好歹,兴许就得“发生意外”。
顾池点头:“主公回信怎么说?”
一听顾池问这话,褚曜有些意外惊喜地道:“主公练兵有方,短短几日已有进展。”
顾池闻讯凑过来伸脖子,忽略其他废话,只看褚曜标红的重点,略微诧异。
“当真?”
仅仅六日便有如此成果?
这时候,祈善的青鸟也来了。
一对比练兵进度,沈棠明显快了一大截——赵奉和祈善练兵都是最传统的路线,哪怕面对土匪手段比以往激烈激进一些,但整体风格还是非常正统保守的。
当下进度其实并不算慢。
所以,问题来了。
自家五郎/沈郎怎么做到的?
莫非她真是个练兵奇才?
估计也只有这一理由能解释了。
褚曜二人并未在此上纠结太久。
联络康时和杨都尉,问他们“钓鱼执法”如何了——河尹附近的土匪窝点极多,有些还是当地豪强扶持的,这些土匪窝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位置更加隐秘,堪称“狡兔三窟”,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极其难抓。
不过家底也丰厚,肥得流油。
抓他们不亏!还有得赚!
抓一个赛三个。
康时几人的任务就是他们。
多搞几个,猥琐发育。
待任书下来便能正式搞河尹豪强。
有钱有粮,其他才能提上日程。
褚曜看着振翅飞向天际的青鸟,暗叹一声“任重道远”,但好歹迈出第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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