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话一出,宁燕看谢器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怪异,她同样压低声音道:“你就没听说过郑乔帐下那个十六等大上造……记得叫什么蒋傲的,是谁亲手斩杀的吗?”
谢器:“蒋傲之死,当然听说过。”
根据他听到的消息,蒋傲那莽夫因为骄傲自大,严重低估了对手,苦战许久都拿不下联军这边两名十五等少上造。被两人牵制,最后还被其中一名年轻小将割了首级。
听听——
十六等大上造被十五等少上造割首级!
郑乔收到消息险些掀了行宫。谢器十分有眼色请了几天病假,避一避这疯子,同时也不忘唾弃蒋傲这个大水货。走后门晋升上来的,果然不如脚踏实升级上来的靠谱。
“但这跟主公以身试险有什么干系?”
倒不是谢器脑洞不够大,实在是沈棠表现得智力很正常,再加上她嫌弃同时佩戴文心花押和武胆虎符太沉,坠得蹀躞不舒服,基本只戴文心花押。因此在谢器看来,自家主公就是一个文心品阶比自己还低,性格儒雅温和又不失刚毅果决的文心文士。
至于其他风言风语,谢器也隐约听说过,但总觉得传闻失真,便没有当一回事。
宁燕道:“蒋傲是主公斩杀的。”
谢器的cu险些转不过来,他猛地抬头看上首的沈棠,又猛低头问道:“但主公不是文心文士吗?传闻说那是个武将。”
宁燕反问道:“这又不冲突。”
谢器:“……”
他脑子突然蹦出一个离谱的猜测。
“文、文武双修?”
宁燕缓缓点头:“嗯。”
谢器:“……”
他试图从宁燕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蛛丝马迹,结果自然是没找到,谢器整个人差点儿绷不住。上一任主公是个疯子,新一任主公疑似是个傻子,找个正常人就这么难吗?
奈何生米煮成熟饭,他纵有满腹牢骚也无法诉诸于口,最后只憋出一句:“如、如此的话……想来某些常识也不可尽信。”
会议结束,基本敲定此次最终方案。
沈棠等人率领最精锐的五百精兵,从江岸石壁绕至敌人后方,与魏寿统帅的正面人马合击敌军。挑选精锐、准备修建栈道所需材料、安排两日干粮,交由褚曜负责。
褚曜仅用半日时间就准备妥当。
因为要一边行军一边修建临时栈道,沈棠这支奇兵所需时间会比正常脚程更长。天色未亮,寸山城便升起袅袅炊烟。五百人吃饱喝足,又经一夜好眠休整,精力充沛。
沈棠和荀定同时上骡(马)。
荀贞并未随行,他正颜厉色叮嘱儿子:“永安,记得护好主公,记得护好自己。”
荀定咧嘴笑了笑:“阿父放心!”
见老父亲因为称呼而严肃,他又嘿嘿一笑改口:“末将荀定,谨记军师吩咐。”
荀贞道:“去吧。”
众人行礼:“祝君此去,武运昌隆。”
沈棠意气风发笑道:“且等我凯旋!”
郑乔兵马时刻注意着沈棠这边的行动,当日黄昏时分,收到消息说有几百人离开寸山城。将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咯噔,急忙问道:“尔等可有查到他们去往何处?”
传信兵道:“向西而行。”
将领本以为沈棠这边有动作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听到传信兵的回复却懵了一下。对方为何朝着反方向?看着目标不是自己。他又问道:“寸山城呢?可有其他动静?”
传信兵回答道:“一切如旧。”
一天两次回禀寸山城的情况,每次都是城门紧闭。他们戒备心很高,即便具备高空侦查能力的猛禽也无法靠得太接近。斥候的武胆图腾无法离主人太远,距离受限,因此很难查到有价值的情报。将领听闻此言,双手负背,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神情焦躁。
沈棠这边太安静,安静得不合常理。
攻下寸山城却按兵不动,根本无法发挥掣肘郑乔兵马的作用,这块战略要地就失去了攻打的意义。将领深知这是不可能的,沈棠一伙人肯定会有行动,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行动,会怎么行动。于是,他大手一挥道:“再探再报!派人盯紧那几百人动向。”
入夜时分,将领收到第二次回禀。
那几百人渡江走了。
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