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姓什么?”
崔孝喂了一口粥:“姓曲。”
沈棠随口追问:“哪个字?”
崔孝回答:“曲谱的曲。”
“姓曲?叫什么?”
崔孝道:“曲谭。”
沈棠:“???”
当她问清是哪几个字的时候,瞬间露出地铁老爷爷的表情,不是,这俩字怎么这么眼熟呢?曲谭?颠倒一下不就是谭曲?
沈棠顿时感觉粥水都不香了。
试探道:“善孝跟此人有什么仇?”
居然到了剥人皮做人皮鼓的程度?
难不成是杀妻杀子之类的仇?
但崔孝也说过妻子儿女尚在,还说要南下找他们,除非那只是他随意找的借口。
崔孝干饭的手一顿,眉头不悦。
沈棠小心试探:“不方便细说?”
若是触碰到对方伤疤,那就不好打听了,回头要找顾池出马,套一套崔孝的话。
崔孝道:“没有不方便,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孝的故国,常年战乱导致人口凋零,王庭颁布律法,男儿十八未婚游街杖责,女子十五未婚,同样也要游街杖责,还要多交人头税。孝家中有一女,正是十四年华,再有几月就要十五及笄……”
老父亲为女儿婚事愁昏了头。
女儿性格很倔强,厌恶逼婚。
奈何年龄逼近,崔孝和她娘不得不将此事提上日程,依照崔孝的意思,童养婿来不及,不如从靠谱的学生里面挑一个配给女儿。只是,崔孝满意的,女儿都不满意。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逼近,崔孝的夫人不知从哪儿抢来一个相貌怪好看的少年。
沈棠没放过重点:“贵夫人……抢?”
崔孝面不改色地道:“忘了告诉主公,拙荆是那一片的悍匪,从妇翁那一辈就开始经营了。只是战乱平息后,为了求生,金盆洗手,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怎么干了。”
沈棠:“……”
没怎么干还抢了个怪好看的少年?
她的眼神赤裸裸挑明一切,崔孝躲闪。
沈棠不知道的是,这事儿某种程度上算是“家传”——崔孝原是这匪寨山脚下村落的农家子弟,父母双亡,年幼的他无法养活自己,一次饥饿难耐,倒在路边被妇翁救起。妇翁见他相貌尚可,带回去当童养婿。
妇翁跟其他土匪干仗的时候身故,他遵遗嘱娶了妇翁女儿,也就是后来的妻子。
二人婚后,他妻子依旧经营祖业,只是随着局势稳定,慢慢转行。崔孝早年靠着妇翁帮助,上了学,被发现有修炼资质,苦学多年,学有所成,在山脚下的县镇开了间私塾。一家人生活平静和美,没人知道这位斯斯文文的私塾先生是土匪头子的男人。
不曾想为了女儿,夫人重操旧业。
崔孝自然一万个不同意,太儿戏!
【什么人也配得上你我千金?】
抢的人不靠谱啊,这不是耽误女儿?
夫人冷笑道:【只是成婚,在府衙那边过了门路再合离就成。若是人品尚可就留下来,人品不行就暗中做了。我查过了,他是别国来的,在此地没有根基依靠。】
崔孝还是不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