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熟悉的失重感出现，张少山又掉回了现实世界，他依然是那个孤零零的鬼脑壳，周边也还是宠物店里的样子。
“别发呆快过来，早点投胎转世说不定你还有机会，也就大三十多岁而已，怕啥”。
张少山的背后响起了李怀南的声音。
转过头，他看到了戴着大墨镜，一手拿香烛一手拿纸钱的李怀南。
这个画面有种古怪的违和感，要是给李怀南再整上两件皮衣和牛仔紧身裤，那就妥妥的中国版吸血鬼猎人。
拿着这些法事常用的东西，李怀南来到了平时接客的地方，把桌子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了一个空地。
水鬼张少山也跟着李怀南缓缓飘了过来，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到指定要吓个半死。
“虽然度化你没有那么麻烦，但是我这人心好，就让你走得有仪式感一点”。
说着李怀南又走去小隔间拿了一个很常见的那种黑不溜秋的花盆，里面还有些黑乎乎的东西。
将两根蜡烛插在盆里，点燃，李怀南又将手中唯一一根香借着蜡烛的火点着，这个香的烟雾很奇怪，不向上走而是往下飘。
准备做好之后，李怀南双手合十，将香夹在指缝中，开始念他师傅教他的度魂咒，晦涩难明的声音不断从他嘴里发出。
当李怀南念起度魂咒，本就了却心愿已经无憾的张少山感觉自己变得轻盈起来，好像满身的沉重怨气都消失不见了。
张少山的脸也发生了变化，脸上的坑坑洼洼也消失不见，最后就如常人一般，只是整个头变得有些透明。
“谢谢你，大师，麻烦帮我跟那家人说一句对不起，一时糊涂，万幸没有酿成大祸”。
这个透明的头，深深地伏了下去，他现在似乎介于一种回光返照的状态，说的话也是正常的人语。
已经入定的李怀南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话语，而张少山这边已经看到了那条由烟雾铺成的路，他没有犹豫直接踏入这条路，然后顺着走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怀南提着那个花盆返回了小隔间，他的墨镜已经摘下，眼睛有些微红，花盆里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又多了一点。
躺在床上他打开了淘宝，输入“和人一样大的芭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