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雨扯过孟奚知白净的衣袖,将脸上的胭脂水粉狠狠蹭在上头。
孟奚知轻笑,“阿雨今日大喜,缘何面带愁容?”
“你离我远点,便是大喜。”
“看来阿雨是厌烦了我,罢了,我也不是那死缠烂打之人,这便告辞了。”孟奚知说完身子后仰,就要翻身下树。
林间并无疾风,树叶沙沙作响。
叶倾雨眼疾手快,猛然拽住孟奚知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低怒道:“你要敢坏我的事,小心我把你的翅膀折了喂狗。”
孟奚知顺势将下巴抵在叶倾雨的肩膀,在她耳边低笑,“怕什么,我布了结界,他们不会发现。”
“是吗?”叶倾雨勾唇,“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啊……”
叶倾雨手指用力,孟奚知的手腕如被毒蛇咬了一般,疼得他整个身子再次后仰,叶倾雨一脚踹过去,将他踹趴到另一条树干上。
树下的人依旧围着戚云的尸体指指点点,完全没有发觉头顶的异状。
叶倾雨方才只盯着树下的动静,并没有注意到孟奚知布了结界,既然他送上门来,叶倾雨又岂有不揍之理。
孟奚知将将坐直身子,一截树枝抵在他的胸口。
“灵蝶崖,不过如此。”叶倾雨嗤笑,她只需稍稍用力,这截树枝便能戳穿孟奚知的皮肉。
“是我修为不精,辱没了灵蝶崖的声誉。”孟奚知无奈摇头,抬手折断叶倾雨手中的树枝,将散乱的头发簪起,“人族有句话,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你这般对待恩人,不怕被雷劈吗?”
“你为什么跟着我?”
“阿雨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明明是我带你离开灵族之地,怎就变成我跟着你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从石塘城进入灵族之地的,也就是说你知道回石塘城的路,为何要带我们到陌城?”
从陌城出灵族之地,她们不仅要在雪原多走一个月,而且从这里再往高阳国,又要多绕好些路。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要引你去灵蝶崖,孟某一番好心,在你眼中竟成了别有用心。”
“鬼知道灵蝶崖在哪?”
提起这事,孟奚知蹭的从树干上站起,“你一出结界就跟着那小将军走了,我还有必要现身吗?”
“那你今日为何现身?”
“我……”孟奚知走近一步,冲叶倾雨挑眉,“我带你出灵族之地,此大恩,阿雨不打算以身相许?”
他这是来讨赏的?
叶倾雨手中的树枝又抵上了孟奚知的心口,“又非救命之恩,怎就需要以身相许了?”
“阿雨的意思是,救命之恩便要以身相许,对吗?”孟奚知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彷佛在他眼里,叶倾雨手里的树枝并不能shā • rén。
孟奚知十分欠揍。
叶倾雨眸光愈冷,“你为何能进入我的梦里?”
这人看似油嘴滑舌,实则有意转开话头。
若是一般的小姑娘被这么一个俊俏公子言语调戏,怕是早已脸红心跳羞怯逃走。
可惜这种技俩在叶倾雨这里并不管用。
入梦之术,是魇灵一族的秘术,与血脉相关,旁人断不可能学了去。
孟奚知不是魇灵,更不可能是梦神。
“罢了,不瞒你了。”孟奚知抬手别开胸前的树枝,叹道:“我在暮子河畔见到了梦神,是他让我带你出灵族之地。”
“梦神?”叶倾雨蹙眉,抱着小雪的手颤了颤。
在暮子河,她也见过梦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