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丫头说,王爷今儿个一回来就沉着脸,到底是怎么了?前阵子您修太庙,被皇上遣回来,也没这样郁闷。”
齐王妃柳氏替丈夫除下大衣裳,又从丫头手里接过一套家居的薄缎长衫,只听齐王闷闷道:“我先去冲个凉,这天儿热得叫人心烦。”
“才过了端午,这会儿就心烦,到夏至时怎么办?那时知了也该出来了。”
柳妃笑着说道,却依然命丫头们去准备洗澡水。
半个时辰后,齐王沐浴出来,换了一套家居常服,只是脸色比先前更冷陈如冰。
柳妃正坐在榻上做针线,看见他这模样,也不敢问。
齐王坐在椅子上默默想着心事,忽地坐直身子,沉声道:“不行,这事我不能掉以轻心。”
他突然说话,吓了柳妃一跳,针尖儿扎破了手,她放在嘴里含了片刻,才纳闷道:“王爷怎么了?什么事情不能掉以轻心?”
齐王对王妃还是不错的,闻言便恨恨道:“你还记得前日,老六命人扭送来的那几个不争气的奴才吗?”
“记得。”柳妃一皱眉:“也是他们太过胡闹,不过相王就那样派人送了来,也是不懂事。就是看在你这做哥哥的面子上,这件闲事他也不该出头。何况一个王爷,跑去那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做什么?让人知道,多掉身价啊。”
齐王冷笑一声,淡淡道:“他就是这样,惯会做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邀买人心,连父皇都被他蒙蔽,修太庙出了那么大差错,还让他继续修;我不过是稍微懒散了些,就把我训斥一顿赶回家来。”
柳妃叹了口气,放下绣绷道:“王爷也不能怪皇上,您那是稍微懒散吗?半天不见人影,怎么能怪皇上发怒。你说相王惯会伪装,可人家也装得像,您要不服气,就也好好装一装。如今皇上年纪大了,我听母妃说,老爷子已经开始服用丹药,你这会儿要再不发力,将来……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