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
这学校招生方式可真他妈操蛋的。
见人逐渐认清现实,顺子放下扇子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
“喏,先是这个,你戴上。”顺子从桌上拿起了面具,朝林泽努了努嘴。
“戴这个做什么?”林泽勉为其难地接过来。
顺子蹙了蹙眉,生了些小性子:“你们现在小屁孩问题怎么那么多。”
害怕顺子再随口来一句“小屁孩”,林泽迅速地依言将面具戴在脸上,伸手去调整脑后的系带。
动作中他能感觉到面具的形状好像在自动调整,逐渐变得嵌合自己的五官。
待林泽戴好面具后,顺子又从香包里翻出了那张找了许久的芯片。
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像张电话卡一样。
刚想问这是什么,林泽就眼睁睁看见顺子将芯片扔进了那碗怕是早就凉了的“孟婆汤”里,芯片像泡腾片一样伴随着气泡音迅速在水底消融,下一步这碗就被推到了他面前。
顺子:“喝下去。”
林泽:......
几分钟前他是真心的想将这碗水一口闷下,然后一走了之。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不太喝得下去面前这碗还在冒泡的水。
然而,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的女孩就坐在对面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大有你不喝我自有办法的模样。
屈于无形的威胁,林泽只好颤巍巍地捧起碗一口饮尽。
入口甘醇,妙不可言......
见人捧着空茶碗,一脸意犹未尽,顺子大功告成般地笑着拍了拍手开始给人解释:“那张小芯片便是你的学生证,里面有你的DNA信息,为了防止你们丢三落四,所以它以这种方式融入你们的体内。”
林泽抱着碗点了点头心说还挺高级......
高什么级啊?!
“哐”的一声,林泽双手一个用力将碗按在石桌上,站起来以一个更高的角度朝还坐在椅子上的顺子崩溃发问:“不是,这里tā • mā • de到底是哪啊?!我们是怎么来这的?七月五日是个什么玩意?你又是谁?人还是鬼?那个空难到底是真是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眨眼间,林泽一路走来的理智与镇定荡然无存。
一碗带有人间气味的普洱茶下肚彻底将林泽二十年来的三观唤醒,空气是燥热的,茶是温暖的,石桌是冰凉的,人是活的。
无法再以玩笑的态度去面对顺子的一言一行,林泽一脚踢翻竹椅在青石板上大声质问着许多自己都觉得问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顺子像是对这种状况很是习惯,此时依然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视线追着发疯的林泽,也只是冷眼旁观,等人情绪趋于平稳,或是说不再有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时,才站起身:“好了,别想了,想破脑袋都没用,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说完不等人回神,一把拽住林泽的外套,将人径直拉向红色的大门。
女孩不及一米六的身高下力气大得不可思议,林泽一路被拽拖着还真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小孩。
“等...等,等一下!那我怎么查看学生证?”林泽恢复了一点理智,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问出了关键问题。
顺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学生证就在你们的脑子里啊,你只要想一想就能看见它。”
等拖着人走到门口,顺子一只手轻巧地拉开了半扇门,将林泽塞了进去,顺手托起人的下巴,以一个钳制的姿态强迫他看向一栋圆柱形的建筑物。
“那是阶梯教室,是你们这一批的集合点,你现在过去。”
“我们这一批?”林泽死死扒着门外的金属环,如果说那碗茶让林泽觉得喝下去便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那这扇门便让林泽觉得,如果进去了,那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可惜这由不得他,还未等到回应,顺子耐心耗尽,抵住林泽的背,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扣在门环上的手指,猛地将人推了出去。
“吱呀——”大门从外被关上。
林泽一个踉跄四脚朝天摔在了门内。
身下是水泥地,睁眼是蔚蓝的天空,一坐起来,修筑得典雅精致的阶梯教室近在眼前,再回头一看,紧闭红色的大门已在屁股后面二十米开外。
实打实地崩溃、发泄完一轮后,林泽发现自己逐渐开始习惯这些非常人认知里的事情。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认命地向阶梯教室走。
阶梯教室与其他建筑相距甚远,外观是黑白色交错的墙体,像钢琴键一样,一圈螺旋向上的阶梯围绕在墙外侧,底部一个门,顶端一个门。
林泽选择从顶部进入,刚拉开门就愣在了原地...与其说是教室,不如叫宴会厅更加合适。
红色的帷幕,装饰华丽地壁灯,活动椅上雕刻着许多复古花纹。
除此以外,阶梯教室里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众人听见背后传来了开门声都纷纷扭头望向新来的同学。
红色,黄色,绿色......
五颜六色的脸谱齐齐望过来,虽然教室里灯火通明,虽然一排排目光中充斥着“完了,又有个shǎ • bī被抓进来了”的同病相怜,林泽还是被这个诡异的场景吓得头皮发麻。
就在林泽拉着大门把手踌躇不前时,一个毫无语调的声音从最底层传来。
“请各位新生不要交头接耳,不要东张西望。”
循声望去,林泽这才注意到教室最前面的台上拉了一条充满乡村气息的红色横幅,写着——【七月五日学院新生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