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穆尔和伊芙两人,陆烬朝也稍微有了些了解,在这场脆弱的暂时性联盟中,四个人处在同一空间里,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穆尔整天都在鼓捣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垃圾,把那些废品变成另一件东西。
林啸鸣时刻冷着个脸,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伊芙又不会说话,作为唯一一个能给穆尔想要回应的人,陆烬朝理所当然被穆尔黏上了。
穆尔兴奋地拉着陆烬朝去看他的发明——终结者系列,寡妇制造者系列,世界就是老子的系列,麻辣爆炒系列……
陆烬朝被迫见识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装置,听穆尔唾沫横飞地讲那些听不懂的话,他大学也上过高等物理,可穆尔所说的那些远离和他知道的都有所不同,很奇怪,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奇怪。
就像两种完全不同的理论体系,如果穆尔的这些理论被大众知晓,应该会引起不小fēng • bō吧。
和疯疯癫癫的穆尔截然不同,作为哨兵的伊芙就像个空气人,每天都安安静静,几乎不引起人注意。
陆烬朝忍不住去观察她,一个能在矿场上工作那么久的哨兵,本身就是个奇迹。
她手上发黄的硬茧,坚毅沉默的双眼和脖颈上狰狞的巨大疤痕,都满含着故事感。
“嘿。”再一次擦身而过时,陆烬朝忍不住叫住她。
“这里。”陆烬朝指指自己脖子,在伊芙身体的相同位置,横着那一道疤痕,“是发生了什么吗?”
“……”伊芙停住脚步,她指指自己嘴巴,摇摇头。
“介意我帮你看看吗?我是医生。”
伊芙来到陆烬朝面前,陆烬朝俯下身,仔细观察她颈侧的疤痕。
伤口有很长时间了,根据周围皮肤的长势,粗略估计有将近十年,像是利器留下的。
当时一定很深,并且因为处理不当出现了感染恶化,进一步破坏到了声带。
“你之前是会说话的吧。”陆烬朝直起身,“如果有条件,以后可以去正规的大型医院做个检查,情况合适的话可以靠更换人工声带恢复。”
伊芙眼睛一亮,她摸摸自己脖子上粗粝的伤疤,对陆烬朝点头道谢。
陆烬朝:“不客气,对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伊芙用手指比了个十九,尔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陆烬朝:“记不清了吗?”
伊芙点头。
伊芙整日待在矿洞里从事最艰苦的采掘工作,覆盖在脸上的只有粉尘和汗水,皮肤状态不算好,但从那张充满着胶原蛋白的脸来看,应该和她最开始说的十九岁差不了多少。
就像埃莉诺所说,她应该也是多年前被麦伦强行劫过来的人之一。
在宝来矿场上,每一颗明铱原石上都沾满了鲜血。
陆烬朝忍不住想起矿洞里惨死在他们手上的三个星盗。
没什么好同情的。
转眼就到了计划行动的那天。
陆烬朝修养得差不多,身体还有点酸痛,但不至于会耽误行动。
林啸鸣清点完装备,给他配备上枪械和近身武器,陆烬朝手里握着枪,摆出瞄准的姿势。
陆烬朝没什么信心:“我准头可能会很差。”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你动手shā • rén。”林啸鸣把刀片藏好,“但如果有了危险,你必须保护自己,不能心软。”
陆烬朝是医生,治病救人已经成为本能,甚至能为了去救被硬币卡住的小孩站到星盗面前,林啸鸣有些担心在紧急时刻,陆烬朝会不忍心下狠手。
“我会保护自己的。”陆烬朝轻声道,“我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穆尔和伊芙也准备完毕,全副武装地做最后检查。
陆烬朝:“我们要怎么过去?”
穆尔神秘兮兮地笑了,眼中的精光甚至有些骇人:“当然是飞过去啦。”
穆尔走在前面,继续向着洞穴深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