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楼客厅,下人们这才把温热的早膳端了出来。
虽是富贵人家,早食却也极简,不过稀饭,咸菜而已。
两人相对而坐,言谈极少,不紧不慢的享用着早食。
饭后,江船自又被任老爷拉上一起喝着早茶,江船一向话少,许多闲话的开端大多都是任老爷起的头:
“明日,等婷婷回来后,我便邀人去请九叔议事一番。”
任老爷已过不惑之年,每日劳精熬气,身子骨早就如那腐朽之躯,指不定哪日经些风雨,怕就会彻底坍垮直下。
近些年任家生意近况愈发不好,任老爷本就暗自为此愁苦,加之心里又揣持着任家的诸多隐秘,气色一日不如一日。
以今日之相来看,江船足以看出如今任老爷气色暗沉至极,怕是将逢大难。
“任老爷,每日若无要紧事,倒可多歇息歇息。”江船望着表面珠光宝气,气态不俗的任老爷,温声提点了一句。
任老爷脸上浮了一丝苦笑,摇摇头,却是只喝茶,不知怎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江船暗自叹息一声,拂手至腰间,取下一枚随身挂着的铜钱,朝任老爷递去。
“任老爷,这枚铜钱你切记需每日挂在身上,可用以消灾。”
任老爷接过铜钱,面色若有所悟,经与江船两年共事,自也知术士之流有难言之处,倒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默默的将铜钱悬于腰间内侧。
饮早茶小半时,就有下人打着伞急匆匆的送来了今日的晨报。
“老爷,今日逢天打泼,人拥路滑,这才耽搁了一些时辰。”
见任老爷取过报纸,跑腿下人解释了一句。
“嗯~”
任老爷点点头,以他的气度自然不会与一下人计较,挥手间便将下人招呼而退。
摊开报纸,任老爷靠在椅上,提茶小酌一口,神色轻松,正待放下茶杯时,却突遭打量至报中某处刊登信息,眉头紧皱。
江船看在眼中,却并未着急询问,一直等任老爷放下报纸时,才听得他道了句:“昨晚,死人了。”
“死人了?!”
江船抿着唇,静思中,眼角竟奇异的轻轻抽动了几下,心下顿时涌起一大股不安。
朝天之术,遇不安则鸣。
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事了。
江船揉了揉酸涩的眼球,回想起今早风雨不宁,心下一阵戚然。
见江船面色不对,任老爷将报纸推了过来,询问道:“可是有什么怪事?”
江船摇摇头,拿过报纸看上了一眼,就又搁下,朝任老爷问道:“不知任老爷待会可否邀阿威队长过来一趟,有些东西须得亲自过目才行。”
任老爷点点头,自然没有拒绝,想了想又道:“昨晚镇上死了人,这会儿,阿威必然难以脱身,要是江先生等不及,我倒可陪你去衙门走一趟。”
“也可。”江船点点头。
……
风雨飘摇,结束了早茶后,任老爷招呼着下人支好轿子,便与江船一同赶赴去了衙门。
一路上,敲锣打鼓声四起,卖报小郎在风雨中穿梭不断,肆意宣扬着昨夜有人遇凶之事,不过小半会儿功夫,这事就在城中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