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依样学样,也就近找了棵树拴起来,然后在树下坐下。
皇帝从拿旁边拿了水壶给她,也是渴了,她拔了塞子便对嘴喝了好几口。还给他的时候忽想起来不妥,又一阵后悔,不知所措地看他接了过去。
众所周知,皇帝素有洁癖,宫里的御案上,永远是整整齐齐的,他的衣裳发丝,也永远是一丝不苟的,就连手指甲,早两天赵素亲眼验证,也是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眼下只有一壶水,皇帝礼貌性地让她先喝,她怎么就那么不见外地对嘴喝了呢?
“要不,我让小花再送一壶过来吧。”
看到皇帝举着壶没动,她抬手抚了抚后颈根说。
皇帝却只顿了片刻,然后就仰脖往嘴里倒起水来。喝了两口,他把壶再递回给她,然后支着一条腿看向远处,一点不自然都没有。
赵素可越发不自在了。这壶他没碰过,那她是可以继续喝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嫌弃她?然后怕她嫌弃他?……
她捧着壶,如同捧着个开水壶。侧首看皇帝一眼,又看他一眼。头顶粉白的槐花瓣随风掉落,有一两瓣落在他头发上。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拈。
槐花细碎,要做不到无声无息实在不容易,只是屏着呼吸小心再小心。
赵素两世里未曾有过如此动心时刻,这一刻只觉风是清爽的,花是芳香的,阳光是温软的。
皇帝扭头,在风里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
少女侧坐的身姿像是盘坐在树下的一只小狐狸,绿的树,白的花,乖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