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有点明白了,想了想,故意试探着问,“将军能否给我讲讲折州的事?”
本来之前让宫啸上车的理由,是讲一讲他以前打仗的时候遇到的事,但薛盈早就看出来,宫啸并不想多提这些,索性就直接换了个问题。
折州现在归他管,薛盈以后也要经常来往,还是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宫啸点头道,“理应如此。”顿了顿,又道,“那我就从榷场说起吧。”
他说得十分仔细,从皇帝如何将这份差事交给他,到他在西北是怎么渐渐打开局面,正式设立榷场,如今有哪些草原部落和大梁的商户在这里交流,货物又大都是哪些……能说的实在太多,以至于一整个下午都在这个话题中度过,就这样还没有全部说完。
不过剩下的,等薛盈到了地方,亲自看一看,就知道了。
入夜之前,他们到了一座小镇。亲兵在马车外汇报此事,才打断了宫啸的话。他停下来,吩咐亲兵们先把住处定下来,再帮着安排一下商队,务必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等人走了,宫啸便蹲下来帮薛盈穿鞋袜。
薛盈本来想拒绝,她的脚踝伤得不重,现在其实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动的时候还会有痛感。而且她伤的是脚而不是手,自己穿个鞋袜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宫啸动作太快,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等车子开到住处,宫啸又将她抱下了车。
薛盈直到进了房间,才终于回过神来,也终于想明白宫啸究竟是哪里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不像之前那样跟她避嫌了。不止不避嫌,甚至不需要她提醒或者试探,就会主动做一些比较亲昵的事。就好像……一下子开窍了。
薛盈奇怪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发展。
但转念一想,这对她来说又不是坏事,宫啸知情识趣,总比他是根木头来得好。既然他不反感这种亲近,那么在结婚之前谈个恋爱的计划,似乎就可以考虑起来了。
……
晚上终于可以不用吃干粮就汤,薛盈也不用担心晕车而不敢吃东西,总算吃了一顿正常的饭菜。
颠簸了一天,虽然一直躺在车上,但薛盈还是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酸,简单清洗过后就躺下睡了,并且一觉到天明,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倒是隔壁的宫啸,做了个纷乱香.艳的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体居然梦.遗了。
这实在是件新鲜事,宫啸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难得没能暗示起床训练。
他十四岁离开家,寻常少年该有这种生理反应的时候,他正在战场上生死相拼,那刺激当然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他的身体几乎时刻处在应激状态之中,几乎没有过这方面的烦恼。
等战争结束,他回到京城,本来应该可以放松下来享受一番温柔乡,可惜又是那样的处境,每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可能带着未知的目的,都可能是他必须要防备的敌人,宫啸哪敢放松?
再回到西北,他已经是四品将军,将整个折州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倒是能确保安全了,可军营里也见不到女人,而且忙起来也顾不上这些。
于是结果就是,直到现在二十二岁,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宫将军才生平头一次产生了属于男人的躁动。
好在出现在他梦里的也是未婚妻,虽然略有些唐突,但宫啸也没有产生太多愧疚和自弃的情绪。
不如说,他要是对未婚妻没有这种想法,才不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临到要出发时,在楼下看到薛盈,宫啸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不自在。他有些不确定,她真的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又会发生什么吗?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宫啸以自己还有别的事情为由,拒绝了薛盈上车的邀请,让她多带两个婢女方便照顾。
今天打算了解一下折州城本地势力的薛盈:“???”
昨天明明都已经开始主动亲近她了,今天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开始避嫌,宫啸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