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听着却有些担心她,犹豫道:“表哥,我看扬波跟秉舟哥哥之间,不似主仆这般简单。”
“扬波跟秉舟相处,确实不像主仆。”连怀衍看到她表情为难,忙道:“我不会往外说的,五表妹若有心事尽管跟我说来就是。”
阿鱼点点头,“若是他二人有情,此事就为难了,一边是有情的丫鬟,一边是新婚的妻室,我本想将扬波要了过来,可是她全家都在安家,她一双爹娘,若还是我幼时了解的那般,定是要扬波给秉舟哥哥做妾的,且看扬波,恐怕也舍不下秉舟哥哥跟她家人。”
连怀衍看她眉头皱起,劝慰道:“此事还是要秉舟自己来处理,我们插手总是不好,或许只是我们猜测错了,扬波或是去安伯母身边待几年就要放出去的。”
“我只是担心扬波难过,却也不能因为她就去伤害别人,我轻易不能出门,所以在秉舟哥哥离京之前,表哥若是有机会见到扬波,帮我问上一句,她若舍得下安家的一切,我就找个由头向伯母求了她来,安家定会卖我这个面子的,等她来我身边,要走要留都随她。”
连怀衍记下,又问:“安家的一切?包括她家人吗?”
阿鱼点头,边说边看他神色,“非我心狠,只是她的一双父母,我若招惹了就是给杜家招了祸事,我能为她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连怀衍却并没有如她所想露出或诧异或赞同的神情,只觉她说的都理所当然,只重复了一遍她方才的嘱咐。阿鱼看着就笑出声来,“表哥似乎从不问我为什么?”
他却是见到她笑容之后眼睛一亮,“你做的,总有你的道理。”说完就看向她握着鱼竿的手,手往前凑了一些拿住鱼竿,“五表妹拿着这么久也累了,给我吧!”阿鱼应声松手,指挥他将椅子往前挪一些,“表哥太靠后了,这样鱼上钩了提不上来的。”
“方才听秉舟说,你这小名是因为幼时爱钓鱼才得的。”
“嗯,那时候我爹在汴河边摆摊子,我就在一边钓鱼,我爹哄我,只给我一根杆子,鱼钩都没有,我还好奇我怎么一直钓不上鱼来。后来总算是给我装了鱼钩,第一次钓到鱼秉舟哥哥他们全凑过来看,他就掉进了河里面,周围都是一般大的稚儿,谁也不能救人,我就甩了杆子钩住了他衣裳,才拖延了时间等邻居过来救他。”
“原来五表妹幼时便已经如此聪慧了。”
阿鱼失笑,又好奇看向他,“我从不知表哥幼时是怎么样的,我们玩笑时总会说到二姐姐从前怎么样、三哥哥从前有些什么趣事……就连怀炘表哥,我也知道他十岁养了一只小狗,跟它同吃同住的,却从不知道表哥有些什么趣事。”
他看着水面想了想,“我从前,过得乏味得很,就是读书,偶尔教训一下怀炘,有些诗社雅集也去凑个热闹,后来到了书院,遇到了延思、秉舟他们几个,才算有了志趣相投的人,也只是登高赏月之类的,若说最有趣的,应当是遇见五表妹了。”
阿鱼先还听得认真,不妨后面听了这么一句,又见他目光炽热地看了过来,便觉面上一热,扭头不看他,“表哥好好钓鱼,莫要说话惊吓到鱼了。”
他抿唇埋了笑意,“叫五表妹害羞,是我的不是。”
阿鱼余光见他还盯着自己,还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来,不免恼道:“我竟不知你连道樾也是这般的人物,我看你比怀炘表哥还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