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缄默的坐在窗边,半张脸在阴翳之下,半张脸透着窗帘外的光,眉眼如烟霞绮丽,如同细细描摹的工笔画。
他眸底清明,偏偏眼神柔软得很,每一个字发音都缓慢,都好似在无声倾诉着她的狠心,倾诉着自己的柔弱。
“你若是走了,我突然死掉了怎么办。”
“那就给爷死!!”
——
寂静的休息室没有开灯,窗帘遮蔽住并不刺眼的光线,将室内笼罩成一片阴森的漆黑。
苍青眼眸的少年长睫合敛,毫无高光的眸子已然看不出半分灵动,挺直着背脊静默站在一角,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舔舐伤口的狼崽。
“都已经骗到手底下的人都能逃跑,你怎么能让青爷不怀疑是不是你们刻意放走的她?丹砂小姐对青爷的重要性用不着我要提醒你吧。”
西装革履的男人焦躁的来回踱步,不时的训斥月然几声,而月然只是静静站着,垂眸凝望着手腕上那一串廉价的水晶手链。
里面有一颗不起眼的晶石,是他的阿姐从河里捡给他的。
男人似乎早已经习惯月然的走神,愈发恨铁不成钢:“她已经出来七年了!好不容易从陆家那块硬骨头底下撬到丹砂小姐的下落,难道你们还要让青爷再等一年吗?!”
“可是,阿姐她并不愿意回去呢。”
月然喃喃的这句话一开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狠冽的耳光,打得他重心不稳扶着化妆台,脸上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辨,就连鼻子也开始渗血。
他好似没有痛觉一般站直身子,不再开口,而是继续盯着那串手链走神。
男人冷笑:“青爷给你们一口饭吃算是你们的抬举,别以为到了寰城的地界就觉得鞭长莫及,想弄死你跟那群贱民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可是白家那个…”
“不就一病秧子,他还能蹦跶几年?月然,你暗地里干了多少脏事不需要我提醒吧,怎么着,现在倒是想装善良?”
月抿唇微笑,笑意不达眼底,看上去却依旧是个很乖的孩子:“月然知道了,无论怎样,也会想办法带着阿姐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