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寝室的床上。
耳边响起唐舟的大嗓门:“杜大佬!早上有病理学的早课!新学期第一堂课可不能迟到啊!”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往枕头下面一摸——正是自己的MVP奖励,那把菜刀。
唐舟正好奇一向极度自律的杜欢怎么还不起来,把他的床帘一拉:“杜……”
他看着盯着一把刀发呆的杜欢,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杜、杜、杜……”
“哦,”杜欢回过来神,“新买的菜刀。”
他把刀递给唐舟:“帮我放桌子上吧,谢谢。”
唐舟战战兢兢地接过这把可疑的刀,颤抖着放在桌子上,留下一句“我赶紧去帮你占个位”,就逃也似的遛了。
杜欢和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淡淡朝桌上瞥了一眼:那把刀平静地躺在桌面上,看不出它饮了多少血,也看不出曾发生过多少事。
他修长的食指轻轻滑过刀身,只觉得遗梦乡里的一切果真像梦一样。
但那不是梦。
杜欢看向窗外,校园的道路上有来来往往的车和行色匆匆的学子,有人匆忙有人悠闲……但是像画一样平和。
他清晰地知道:这边的世界很完美,但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杜欢抬起头,推开门的时候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在心里想:幸好那不是梦。
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迟到的人很少,大教室坐得满满当当,唐舟这小子缺心眼,早就忘了早上那惊悚的一幕,一看到杜欢进来就跳起来大声招呼:“这边!后排!赶紧的!”
杜欢怕他继续丢人,赶紧走到他旁边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欢刚一落座,唐舟前后左右原本稀稀拉拉的座位“唰”一下坐满了,而且女生居多。
唐舟满心悲愤,正想骂娘,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唐舟看到自己冰一样的室友眼睛里瞬间写满了震惊。
杜欢?震惊?
这两个词汇根本不搭好吧!
唐舟顺着杜欢的目光往前看——
走进教室的青年俊美得宛如出自名家手下的雕塑,他站上讲台,看着台下兴奋异常的诸位同学,微笑着把手里的教材在讲台上轻轻一敲。
“安静。”
只一声,整个教室瞬间安静。
他声音并不严厉,但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大家好,我叫孟知客。”孟知客站在讲台上,眉目含笑、衣冠楚楚,看起来还真像极了谦谦君子,“从今天开始,将跟大家一起开启一个学期的病理学课程。”
孟知客眼神蜻蜓点水般轻轻扫过杜欢,像是留意到他似乎又未曾留意到他:“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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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弃吧,”唐舟看着面前的漂亮妹子,疲惫地叹口气,“没希望的。”
柳宁宁看着他,对唐舟的断言不以为然:“怎么就没希望?咱们这么好的交情,你帮我引荐一下,‘偶遇’一把,不行?”
两人坐在杜欢每天必然光临的咖啡店里,一边蹲人一边密谋。
唐舟又叹口气,跟七老八十的老大爷一样,规劝人的业务相当熟练:“杜欢对女生特别冷淡。”
柳宁宁保持微笑:“那多放心啊,长得帅还不会拈花惹草。”
唐舟又叹口气:“他就一老干部,每天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练书法,可以一个人练一整天毛笔字,一个字都不讲。”
“不陪你蹦迪,不陪你散步,甚至不陪你吃饭,这样的男朋友要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