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祐暗中打量秋以折,猝不及防撞上他迷茫的眼神,微怔,他呆呆的样子还怪惹人生怜:“你……学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有外人在,改口改得他舌头险些给咬了。
“好。”秋以折有点晕乎乎的,“黎踵帮我拿着平板吧。”
“好嘞学长。”
华灯初上。
秋季早已来临,开始转冷了。
江祐从宿舍出发,套了件新买的薄棒球外套,不冷,完全是为了这一身搭得好看。
而秋以折只穿着件材质偏薄的短袖,一路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走在地下通道,江祐担忧地说:“你这不会是要感冒了吧,介不介意穿我的外套?”
“没事,不用……”
没等他拒绝,江祐外套直接给他套肩上了。
秋以折有些错愕地投来视线,江祐刚要问:“你是不是体质不太……”
戛然而止。
江祐直直盯着他看,秋以折紧张得呼吸滞住,不明所以。
“我天,你眼睛红血丝好像有点严重。”江祐忍不住蹙眉,凑近来看,“经常熬夜抵抗力就会下降,不生病才怪。”
“……”
秋以折惊得要躲,耳根有点酥麻:“保持安全距离,谢谢。”
江祐乐得催他快穿外套,一脸的老子无所畏惧:“什么叫安全距离?因为你是弯的,我是直的,咱俩就不能做朋友了?”
秋以折陷入沉默,他利索地穿上外套,因身材偏瘦,江祐的棒球外套穿在身上格外宽松。
被暖意包裹着,寒意驱散,秋以折倏然笑了。
“当你朋友怎么着都得干架水平在平均线以上,我还得努力。”
“合着不把我当朋友啊?”江祐还装上委屈了,“那我挺自作多情。”
“说了正在努力,”秋以折诶了声,“钻什么牛角尖?”
“噗——”江祐交叠两手,撑在后脑勺,“别干架了,你不适合,貌美如花就行。”
秋以折一个眼神送他:你看我想理你吗?
这不挺好的吗,仿佛之前的小摩擦从未出现过,烟消云散,也心照不宣,表了彼此的态度:性取向不是决定交朋友的标准,我酱油子一点也不在意。
在M记点好餐,玻璃窗外是一片淡粉色的霞光.气氤。
他们找了空桌等餐,聊起今天的种种细节,分明是偏沉重的话题,在氛围下渲染出了轻松的错觉。
秋以折吃着甜品站买来的草莓圣代:“碰巧在图书馆见到黎踵,他问了我一些考研的事情。”
“发现金子韩不对劲是他们正在聊天,然后说了句什么,我也不太记得。”
“总之就是这样,黎踵手机没电了,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严重怀疑那家伙是骗你找我才这么说的,帅哥无语。
“我说呢,阿金那事相当棘手,你怎么会知道。”江祐也在吃圣代,他对甜食无感,但秋以折说要请他尝,心血来潮也跟着买了个蓝莓味的,“他要去讨债,就肯定免不了跟人大干一场,你看这不就见血了。”
秋以折思考了很久:“我能了解一下他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黎踵说,还是你来说比较好。”
“可以吧,反正咱俩都这么熟了。”江祐比起以往的吊儿郎当,稳重了几成,“他爸前不久发生了起交通事故,人不在了,但家里欠着不少债,怎么说……”
“那起交通事故有点复杂,说是得打个一两年官司,目前也不知道会怎么判。”
“他等不及,就今天被沈姐骂了顿脑抽了吧,去跟对方死者家属私下谈崩了。”
要素过多,但江祐把重点都划了出来,秋以折大概明白了那场交通事故是怎么发生的,彼此都表了感叹。
有的人在经历些重大变故后,会性格大变。
虽只代习题课,但得知江祐和金子韩关系好,秋以折曾和主教老师聊起过金子韩。
秋以折若有所思:“难怪刚开学那会儿,他好像还不是这样常常逃课。”
江祐的下巴差点从撑着的手腕滑下。
难不成你知道金子韩以前是什么样的?别突然搞人心态啊哥哥。
“怎么了?”秋以折见他状态诡异,“刚才那女孩是金子韩女朋友吧,她应该也是刚知道金子韩家里的事?”
“不要这么好奇别人感情的事儿。”江祐怀疑他是不是已知情什么,“你……有没有出手揍我的冲动?”
秋以折不解:“我为什么要跟你动手?”
逻辑不搭的前言后语,之前是谁说的让我貌美如花就好,一头雾水。
“……”
看来是自己误会了,好险,得找个台阶下。
江祐:“你听错了吧,我问你有没有吃完整个桶的冲动。”
秋以折越听越懵:“我耳聋吗?”
手机点餐界面亮着,取餐加载进度条到达终点,这顿是秋以折抢着买单的,江祐拗不过,反正还欠着他好几顿大餐,随他支付。
这会儿,他伸出有力的臂膀,环绕过秋以折的肩膀,在若有似无地触碰上肌肤,下巴抵在秋以折肩上:“唉,你这接不了我的梗可不行——”
“我拿去取餐了,等我。”捞过秋以折身体那侧的手机,江祐起身就走。
滚烫的呼吸喷射到脸颊上,白皙的肌肤染上红晕。
直到过了很久,秋以折的胸腔里仍是有什么在一顿乱撞,他脑袋空白,哪里还记得刚才跟江祐聊到的无厘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