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Omega。
江行捕捉到两个字:“怀雾?”
“我的名字。”怀雾笑眯眯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那正好,我可以和你自我介绍,我叫怀雾,‘悲怀感物来’的‘怀’,‘云消雾散’的‘雾’。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说,要我慈悲为怀,把所有不喜欢我的人都当做过眼烟雾。”
江行:“……”
他一定又是故意的。
江行思考片刻,还是把他的餐盘拖到自己面前。
江行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并不过分纤细,而是一种蓄满力量感的劲瘦。因为高温,他衬衫衣袖卷到了手肘的部分,露出的小臂线条非常流畅,潜伏在皮肤下的血管微微突起,仿佛是蓄势待发的河流。
这双手如果在生气的时候,应该也能很轻易地掐死他。
怀雾评估了一下他的身体素质,却半点也不觉得恐惧,还更期待。
“我饿了,你快一点。”怀雾坐在他身边,欣赏了一会A色,懒洋洋地催促了一句,江行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可以放下你的公主包袱,自己解决这份宵夜。”
“我拒绝。像我这么好看的Omega,如果还没有一点脾气,是很容易碰到危险的。”
怀雾摇摇头,几缕发丝不经意拂过江行的手背,江行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感觉被发丝扫过的那片皮肤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
江行把餐盘推到怀雾面前,语气没什么温度:“可以了。”
怀雾格外真挚地赞美他:“谢谢。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Alpha。”
江行一时间竟然听不出来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反讽,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怀雾慢吞吞吃鱼,轻声说,“我想追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江行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你就是这么追的?”
江行此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对谁心动过,但他再怎么样,他也是在亚特兰皇宫里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有谁是这么追求别人的。
怀雾反问:“不然呢?”
江行简短地说:“我以为‘追求’这种事应该是抱有这种想法的人更主动。”
“我已经很主动啦,我都主动过来找你了,这还不算是主动吗?”怀雾不解地看过来,江行一噎:“我说的不是这种。”
“那是哪一种?”怀雾似乎真的不明白,饶有兴趣地倾身到他面前,漆黑的眼眸里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你是想要我给你挑鱼刺,还是想让我喂你?”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是不可以。”怀雾兴致勃勃地用公筷搛起一块鱼肉,作势要喂给他。这和说话不同,其他人都能看得见,学生们凑热闹地叫喊欢呼出声,还有人亢奋地吹起了口哨。
江行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深深叹气:“……你住手。”
怀雾失望地垂下眼睫:“你看,我主动了,是你不要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从他出场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学生,都在他有意无意的举动里全都改变了方向,变得绕着他转——这种强大的、潜移默化的控场能力,就连江行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他的影响。
这位公主殿下真是把他的美貌当做武器,发挥到了极致。
一群人热热闹闹吃完宵夜已经到夜里三点多了,建筑系的学生们打着哈欠收拾残局,把所有器材收回仓库,剩下的学生该回宿舍回宿舍,该送人回宿舍送人。
“我就不要你送了,”怀雾优雅地擦擦唇角,对他粲然一笑,“谢谢你的款待,我很开心。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也应该要休息了。”
出于为这位大美人的安全考虑,江行还是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回去?”
“会有人来接我的,”怀雾声音变得更柔软,“再见。”
江行点点头,没有继续待下去,转身就走。
建筑系的宿舍在一起,几个老生也跟着他一道离开,Alpha们自来熟地抬手搭在他肩上,笑嘻嘻问:“和公主殿下相处的感觉怎么样?”
江行没有说话。
几个老生也是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找补似的安慰了几句:“怀雾就是脾气差了点,其实也没关系,他对谁感兴趣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久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江行终于问:“他对谁都是这样?”
“不,”老生们觉得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有些微妙,却又分不清微妙在哪,只是老老实实回答,“他眼光很高的,能被他看上的Alpha不多,这么说起来,你也是很幸运了。”
靠脸就能获得公主殿下的青睐,这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
“呵……”江行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走到拐角的时候偏了下头,看向方才还热闹的地方,烧烤架和桌椅全都搬回去了,怀雾独自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他的领带。
不是随意团成一团,而是在手腕处绕了几圈,层层叠叠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越发衬得他皮肤细白。
江行后知后觉般想起攥住这只手腕的触感。
怀雾的体温比他要低一点,皮肤微凉,似乎多握几秒就能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