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办公室离一班教室不远，只隔了个二班和楼梯，顾纵跟在王小明后面，两人什么也没说。
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大多好奇地打量着这副新面孔，特别是其中的女生，格外激动，扯着同伴时不时瞥顾纵一眼，小声交谈着。
王小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重重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顾纵就是个普通关系户，就像许曜那样，没想到这人还带了个#帝都落跑小少爷#tag。
他刚接到了顾纵父母打来的电话，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知道顾纵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出现在月城还是因为离家出走，来月中也是偷偷暗箱操作。
电话里顾纵妈妈语气特别着急，说他从小就身体不好，磕着碰着家里人都提心吊胆好几天，虽然具体顾纵身体有什么毛病她没有提，但还是能看出来他们对顾纵是真的特别关心。
那边的意思是让他劝一劝顾纵，但……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他们才刚认识，他对顾纵的性格也不熟悉，也就只能走个形式灌灌鸡汤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这会儿办公室的老师基本都来了，忙着打扫卫生和收拾东西，还有零星几个学生在里面，或帮忙或聊天。
顾纵一眼就认出了一个熟人——那晚装逼闹事的小辫儿，许曜那群人好像叫他小阿哥还是什么的，就很形象贴切。
这人也一眼瞅见了顾纵，光明正大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顾纵微微皱眉，没再管他。
王小明给他勾了个凳子在自己对面，伸手示意他坐下。
“你的事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待他坐下，王小明开门见山。
顾纵双手搭在腿上嗯了一声，看起来十分乖巧。
“你应该也能理解父母，毕竟这种事……太任性了，你还小，身体最重要。”
顾纵点点头，心底清楚他爸妈应该已经找过王小明“谈心”了。
他不知道王小明还会不会打电话给他爸妈“汇报战果”，但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可以和这个看起来大不了他多少岁的班主任说。
顾纵想了想，道：“但是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比以前好很多，我…不想再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一旦破了个口子，尝到了自由的甜头，就再也不想过回以前那样束手束脚的生活了。
他想要留在月中，一开始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许曜，他想弄清楚许曜为什么把他给删了，不然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现在大概弄清楚了七八，他却越来越得寸进尺，想要赖着不走了，还想着让许曜吃瘪，幼稚地“报复”回去。
还想……继续这样上课。
王小明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多少有些叛逆，“毕竟咱们也是第一天认识，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太多，等晚上你父母来了咱们再好好谈谈？”
顾纵点点头：“谢谢老师。”
王小明起身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体才是资本。”
顾纵没再说话，低头摸了摸手心纱布质感的创可贴。
放纵了这么多天，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瓷娃娃了。
站在一旁假装整理作业实则偷听的小辫儿：“……？”
怎么感觉这两人的对话怪怪的。
这种事，你还小，身体最重要……
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比以前好很多，不想再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
跟着顾纵走出办公室，小辫儿偷偷从兜里掏出手机，盯着拍照录音软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