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挂了电话,文樱盯着撒了满地的药片发起了呆。
前身有抑郁症,她没有什么感觉的,
她觉得自己健康的就像一个普通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前身已经不在这个身体里,她走了,也像是把病痛一起带走了。
文樱不知道她发病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听说那是很难很难痊愈的病。
让你突然振奋又会让你突然沮丧,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开心不起来。
患得患失,没有方向,没有意义,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么多药片,一片片一瓶瓶的摆在自己面前,文樱无法同步前身的感受,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啊。”
文樱喃喃着说,“那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现在才知道。那么,是不是在那些知情者看来,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是个病人?”
是不是每次在她“无理取闹”的时候,所得到的包容和退让,都只是因为她是一个病人。
她不想哭。一点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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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药片而触动了残存的感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文樱感觉浑身累极了,从早到晚睡了十几个小时才醒过来。
文樱说不用过来,但闹闹第二天还是来了。
开门的时候,文樱还看到周景同和闹闹一起出现在门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们怎么逗来了?”
闹闹看了一眼周景同,“文樱姐,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正好遇到了周先生,就一起过来了。”
“我以前是生病了,但现在又没病,不要弄得那么紧张兮兮的。”
“我也没有很不开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闹闹盯着文樱的脸左看右看:“文樱姐,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闹闹挠了挠脑袋,“怎么说呢,就是……就是很睿智很平静的那种感觉。好像现在天塌下来你都不会生气了。”
可不吗,被惊吓过一番之后,现在看什么都很平淡了。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看破红尘想要出家了呢。”
“呸呸呸出什么家呢。”闹闹摇头,“姐你以后是要成为名流巨星的!”
文樱好笑地看了闹闹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的周景同。
“景同,今天你能送我去一趟秦氏吗?”
周景同不解地看着她。
文樱:“我昨天看见秦诏了,但是没有说上话。我想再去一次。”
“电话打不通,我直接去他不会见我的,他在躲着我。所以你能帮我把他约出来吗?”
是平淡说出来的事实,但听起来也有点惨。
“樱樱,你想和秦哥说什么?”
“一点小事,但必须当面说清楚。我不会花太多时间的,十分钟,能给我十分钟就好。”
周景同没办法拒绝。他看着文樱苦笑:“好,那我试试。”
一个小时之后,当秦诏走进门,看到的是文樱的时候,俊逸的脸上惊讶之色毫不掩盖。
“我以为约我的人是景同。”
“是,约你的是他,见面的是我。”
“我知道现在你很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我就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让我把话说清楚就好。”
秦诏脚步停下,看着文樱。
文樱抿了抿唇,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秦诏的段数太高了,她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说。”
“这段时间,我有做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为什么在国外好好的,一回国,连招呼也不能打了。”
文樱直直地看着秦诏,想在他眼中看出那怕有一点的闪躲。
但他没有。秦诏也那么坦荡的看着她。
“你没有做错什么。”秦诏的手插在裤袋里,“做好你该做的,然后不要去好奇你不该好奇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唐宁宁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们同样是演员,难道我和她的身份,还有什么不同吗?”
秦诏沉默了半响,“一时半会说不清,而且我说过了,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参与,你最好不要知道。”
哈,她什么不用知道,需要知道唐宁宁有个好伯父就可以了。
“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个,那我就先走了。”秦诏说要走也绝对不含糊。
干脆利落,只要下了决定,就绝对没有借口。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文樱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秦诏停了下来。
“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对我的照顾,是因为不想让我的病情加重吗?”
被她泼了酒也不生气、她喝醉了发酒疯也不生气、她在爷爷面前乱发挥也不生气,好像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秦诏他都不生气。
只会严肃的看她几眼,然后转身给她收拾烂摊子。
秦诏是和文樱互利互惠,但秦诏手上能赚钱的项目多了去了,他能忍让到这个程度,也只有文樱一个人。
是为什么呢?秦诏会这样做,是不是全部都因为不跟她这个病人斤斤计较呢。
秦诏扭头看着文樱。文樱屏住呼吸,仿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秦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