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说报警,刘二癞子的胆子就更大了。知道报警找公安,那就不是狐仙,是人。是狐仙他都敢上,更何况是人。
只要把她给办了,她就只能跟着他。
一想到即将拥有这样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婆娘,刘二癞子心下火热,一心想要把她按在红薯田里,听着对方惊恐地尖叫,他越发兴奋,却不防突然被什么东西喷在眼睛上,眼睛立刻火辣辣的又烧又痛。
他大叫着去捂自己的眼睛。
宋阮阮见防狼喷雾奏效,立刻慌不择路地往前跑。田埂狭窄,她没跑多远,一不留神就踩到了田埂边缘的野草,顿时就顺着坡滚了下去,剧烈的翻滚颠簸让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阮阮第一眼看见的是被熏得发黑的木制房梁,她起身下床,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个大通铺上,青竹凉席,打着补丁的被单,屋子里光线有点暗,却能大致看得清陈设,屋里摆着好几口木头箱子,以及一些盆桶炉子等生活用品。而脚下的地竟然是泥做的,有明显的潮湿感,墙壁也是土墙,上面还贴着好些具有年代感的画报日历,还有一张毛|主|席像。
这怎么看都有点像女大学生被拐卖偏远山村的场景。
木门半开着,宋阮阮立刻穿上鞋,拿上自己的包和伞往外走。才走两步,就发现脚腕钻心的疼,但她也顾不上,忍着疼痛赶紧往外走。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刚走出去,宋阮阮便看到外面石坝子上的阴凉处有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剪着□□发型的女人正在端着个粗陶碗喝水。
听到动静,对方转过头来:
“咦,同志你醒了!”
这奇怪的称呼,让宋阮阮觉得有些违和,但她没有贸然搭话。
“可算是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等等啊,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说着,她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跑,没跑出多远一段,就扯着嗓门大喊:
“陈知青!陈知青!今天你们救回来那个女同志醒了,你喊刘知青来看看!”
宋阮阮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房子和坝子的下方是有很多田地的,最近的那片田地里,有好几个身影正在劳作。
听到那个女人的呼喊,没多久,田地里有两个身影放下了锄头往上面走来。
两人很快就到了宋阮阮所在的坝子里。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和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女人则是扎着双麻花辫。
比起刚才看到的第一个女人,这两人的皮肤没那么黑黄,虽然也穿着款式没什么差别的蓝色粗布衣裤,补丁叠补丁,裤腿上还有泥,身上却多了几分斯文感。
“同志,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我们刘知青给你把个脉,他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大夫,他医术可好了,咱们知青点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扯草药给我们看好的。”
那个新来的女人,看宋阮阮有些害怕和防备,特意放柔了声音解释道。
宋阮阮觉得她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当然,她也没心思纠结这种小事情,她全部的心神都在对方所说的那些具有年代感的名词上。
同志,知青,知青点……
她在学校的宿舍楼外摔下台阶,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不可能被人扔到贫困山村恶作剧的。
如此贫困的山村,别说电线,连电杆都没一根,毫无现代化痕迹。而且她从那么高的台阶摔下去,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受伤的感觉。这些根本不符合常理。
她的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刚才在屋里看到的墙上贴着的那几张日历画报,上面的年份都是一九六几年到一九七几年的。
“你们……是知青?”
“对啊。”对方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个男人来给她把脉,又看舌苔又看眼睛的,仿佛又说了什么,宋阮阮都没注意到。
她被自己刚才得出的结论吓到了——
她穿越了,穿到了华国七十年代的农村!
*
村头的大榕树底下,几个游手好闲的小年轻正在打牌。
为首的一个气焰分外嚣张,叼着烟,支着长腿,打得对手鬼哭狼嚎。
“对二!”
“对王!”
“海哥这手气简直是绝了,呜呜呜我裤子都要输没了!”
正在众人洗牌准备再来一局的时候,一个有些微胖的年轻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脸兴奋:
“海哥海哥,你们快去看,今天知青点捡了个女的回来,长得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的!”
被称为海哥的青年抬眼看了看一脸激动的周二狗,浓黑的眉毛微挑,漫不经心地发牌:“出息,就是个女的,大惊小怪什么?”
“就是,瞧二狗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其余几个小青年附和讥笑道。
周二狗不服气:
“你们去看,要是看了还说不好看,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板凳!”
“真的有这么漂亮?”
“那当然!比那些电影里的演员都好看!”
见他诅咒发誓,众人也起了好奇心。
“海哥,要不咱也去看看?”
被称为海哥的青年,把牌一扔,叼着烟懒洋洋地站起来:
“行,反正也无聊,看了回去吃饭!”然后就带着几个一路嬉闹的游荡青年一起往知青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