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稳稳当当地起飞,倏地就将安卡拉大学甩到了后面。
季行觉被上了手铐,老神在在地坐在几个虎视眈眈的调查员中间,慢吞吞道:“殿下,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您也不用这么紧张。”
德恩抱手坐在他前面,闻声嗤笑:“你哄鬼呢。”
季行觉微微笑笑,满脸诚挚地恭维:“殿下,十几岁时的争端打斗也不算什么,您现在肯定能一只手就打败我,倒也不必因为往事介怀。”
话音一落,坐在周围的调查员都嗅到了言下之意,眼神咻地飘了过来,眼底充满了震撼:殿下,您居然输给过季行觉?
强行跟上车的达梅尔赶紧附和:“是啊,殿下,你看我们夫人弱不禁风的,还是把手铐取下来吧。”
安全部的手铐和警方的还不太一样,又大又沉,上面覆着微电流,只要季行觉想反抗,就会被电击击倒。
他一双手纤长白净,看得达梅尔满心忧虑,生怕娇弱的元帅夫人手折了。
“少校放心,这手铐折不断你们夫人的手。”
德恩横了眼手下,一群人又咻一下赶紧收回视线,他瞥了眼季行觉,没被这番话惹恼:“季教授,有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先想想怎么给自己辩护吧。”
悬浮车缓缓停靠到安全部大楼外,季行觉跟着调查员走进大楼,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
帝国安全部负责攘除帝国之内的隐患威胁,是个大部分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基本上进了这里,再想出去就难比登天,只要沾上一点嫌疑,安全部都可以任意处置。
德恩虽然记仇小心眼,但也不会拿这种事来挟私报复。
不过季行觉对这里并不陌生。
十一年前,戚情的父亲戚白公爵遇刺,连带手下二十个护卫无一生还,唯一活下来的季行觉刚回到帝都,就被安全部带走拷问,在监牢里待了整整一周,才被强行闯进安全部的郁瞳夫人带了回去。
时至今日,季行觉仍记得郁瞳推开牢房门的瞬间,冲进来的戚情将他抱了个满怀,那是在监牢里体会不到的炙热温度。
他的大脑僵硬地转了转,越过戚情尚且稚嫩的肩膀,看到松了口气的郁瞳,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也会被我害死的。
随即他在医院里修养了一天,硬撑着爬起来,和郁夫人商量了一下,离开了戚家。
“达梅尔少校,到这里就够了,”走到大厅休息室,德恩拦住了达梅尔,“再跟下去,就算是元帅亲临,也不合规矩了。”
达梅尔只得停下脚步,声音不高不低的,恰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夫人,您别害怕,元帅等会儿就会过来。”
季行觉莞尔:“好的,让他慢点。”
安全部的审问和当年一样,询问室布置得漆黑冰冷,四周布满了摄像头,负责捕捉被审讯者的微表情。
两个调查员坐在前方,大概是达梅尔的话起了效果,俩人的表现颇为礼貌,先问了几个和警方差不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