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邬禄回道,“医师,这事说大不大,这外族人罚也罚过了,若你觉得不够,我会让采云代罚,你也知晓,这毕竟由她而起。”不给邬禄任何回话机会的望向盛采云,“不跪到明早别起来,可服?”
盛采云老实地跪着,头也不抬,半晌,她才道,“服。”一旁被盛七七扶着的六六终于开了口,他没错,盛采云也没错,罚他便也罢了,为何要罚盛采云?
然而谁会听他一介外族人的话,连盛七七向盛文君求情都没用,俨然当他是空气。
萧直虽不满这个结果,但却对盛采云更为在意,原本只是想以此为由让族长将这外族人赶出云莱的,没料到竟会把采云也牵扯进来,这下可好,想替采云求情都不行,真真是有口难言。
“既如此,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忙,便不打搅族长了,告辞。”邬禄恭恭敬敬对盛文君说完,大步往客房外走去,没两步发现萧直没跟上,余光一瞥,身后的萧直这才不情不愿的同他一道离开。
邬禄父子一走,盛七七作势要将盛采云搀扶起来,然而盛文君一句“好好跪着”,迫使盛采云不得起身。
“阿妈!”她知道阿妈最是护内,上次在天灯崖顶便是。盛七七以为这次也只是做给邬禄看的,可结果好像并不如她所料,不由气愤道,“此事本就不是三姐和六六的错,你要执意如此,不如将我也一并罚了吧!”
这话带了些赌气的成份,说罢就同盛采云跪在一起,盛采云打眼色让她起来不要跟着胡闹,盛七七却僵持到底。她这是做给她阿妈看的。
六六身上的旧伤才刚有所好转,这会儿荆棘条子一鞭打,又添新伤,尤其后背那处更是疼痛难忍。这荆棘条子乃是取自云莱山上最毒的刺,撒蛊而成,是盛文君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听闻先前是先祖的战鞭,现如今云莱安泰,倒也用不上了,索性被拿来惩戒云莱犯错之人。
抬头瞧它的第一眼,六六就好奇怎会有如此神奇之物,那些民间书籍记载的巫族能施蛊控物等奇事竟也会被他亲眼见到。这会儿好奇全然没了,倒叫他领教一番这物什的厉害之处。
着实令人皮肉开绽,像是有人在往身上狂撒辣椒末子,又像是有千万把绣花针针针刺入骨髓,那种滋味可比牢狱里的酷刑要厉害百倍。
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姑娘,他于心不忍,于是朝不动声色的盛文君道,“那人是我动手打的,要罚便罚我,与她们并无干系,还望族长不要再牵连无辜。”虽对盛文君的处理方式不敢苟同,但他却时刻保持敬重的态度,无一丝逾矩。
“好一个牵连无辜!”盛文君突然怒道,弄得六六有些无措,不知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只抱拳垂首恭敬的等候下话,可半晌也没听见她回一句,一抬头,就见盛文君离开的背影。
她从客房出去了。
六六只得喊“族长,族长……”盛文君并没因此停下步子,反而加快脚步,迅速出了宅院,留下他们三人。
盛七七递给六六一瓶药,六六没接,只看向盛采云,“还是给你三姐用吧。”
“我三姐自己就会医,想要药很容易的。”盛七七又朝前一送,示意六六接下。
盛采云莫名看了眼盛七七,这才对六六道,“是。七七给,你就拿着吧!”
六六看着她犹豫了下,还是接下了,却没听她们的话去草棚,而是同她们并列跪在一起。他想,他应该为她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