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再听到公冶寻稷的这句话时,脸色微变,深情微僵,透露着浓浓不可置信的样子。只因公冶寻稷是低着头的,所以碧色才敢毫无顾忌地露出自己的情绪。
“殿下是习武之人,下手定没有碧色姐姐轻,奴婢怕疼,若是殿下真的是为了奴婢好,那就让碧色姐姐来给我上药吧!”
月浓也是聪慧的人,自然会想出一个能够说服公冶寻稷的理由来,这个理由已经足以说服公冶寻稷。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子是水做的骨肉,女子温柔,公冶寻稷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
“好!”
公冶寻稷听着月浓的解释,已经被她所说服,然而说服他的不是这个理由,而是月浓的那句“我怕疼”,他这么喜欢她怎么会舍得让她疼呢!
公冶寻稷心中却是一喜,不免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她总算会向自己喊疼了,难得没有疏离与陌生。
公冶寻稷缓缓起身,退到一旁,看着碧色,将药递给了她,“你来替她上药吧!”
碧色看着公冶寻稷,浅浅一笑,倒也不越过规矩去,连忙伸手接过,轻声说道,“是,殿下!”
碧色在碧色脚步缓缓蹲下,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却是没有那抹屈辱感,在碧色看来,同为宫女都是一样的命,无论是点灯的,还是掌事的,不都是宫女罢了。只是碧色心中竟然羡慕起点灯的月浓,因为她有公冶寻稷的喜欢,那是她最奢望的深情。
“有劳碧色姐姐了!”
月浓看着面前的碧色,只能连忙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碧色抬头一笑,轻声说道,“没事,应该的!”
这真的是碧色的真心话,她虽为曲华流川的掌事宫女,但是却不自恃高人一等,所以半蹲着给月浓亲自上药,她并不觉得这是屈辱。但是她不希望上药的是公冶寻稷,她是宫女,做惯了这样的事,但是公冶寻稷却不一样,他是恒王,是天之骄子,这样的人就不该做这样的事。
碧色拉过月浓的手,将药瓶放在一旁,然后将碧色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露出小半截手腕来,动作很是小心温柔。这才重新拿起药瓶,碧色是怕月浓的衣袖碰到了伤口和药粉。
“谢谢碧色姐姐!”
月浓看着碧色的动作,自然是明白她为何这般做,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心中一暖,不免得轻声道谢。
碧色轻笑了一笑算作回应,没有说什么。
公冶寻稷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承认是他将碧色想得太过狭隘了,姑娘家的确要比男子细心,这样的一个简单的卷起衣袖,公冶寻稷恐怕却怎么也想不到,却是在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只是正因为姑娘家的细心有些才会成为最可怕的导锁,让人捉摸不透。
碧色这才近近地看着月浓的伤,一看便知道伤口很深,碧色不禁峨眉微蹙,习惯性地替月浓轻吹了吹。然后才准备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月浓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