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前些日的宁暮起。拿出那日放飞的风筝,她喜欢风筝,便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她看着风筝,脑海中便呈现出宁暮起儒雅俊秀的身影,她看着手中的风筝,自言自语道:“他说要同我做个朋友!下次见面,它唤我舒儿,我唤他暮起。暮起,宁暮起!”
公冶舒窈在口中轻轻地说着话,念着他的名字。脸上一抹娇羞溢于言表,低下头笑出声,
“风筝啊,风筝,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呢!”
深夜无休,女郎身影摇曳,却不知相见便在眼前……
某日。
一顶青衣小轿从离府出发,路过繁华的街市,众人纷纷避让,虽看着朴素,却也是非富即贵之家,自是得罪不得。
不一会儿,小轿缓缓抬进了兰陵皇城,在偏门的一侧门。随后便停下在了历代太后娘娘的居所慈宁宫。
宫门外抬头便能看得见高挂的匾额,大书“慈宁宫”三字,显得气势非凡,让人敬而生畏!
“停!落轿!”
落蕴掀开轿帘,离幸伸出如葱段般的玉手搭在落蕴手上,在她的搀扶下起身。
其实离幸平日里是最不喜这些俗礼的,觉得繁琐古板。但是进了宫,这些规矩便得立起来了!
今日的离幸略有所不同,穿着不似在府中一般素净,毕竟是面见太后,还是要端庄得体一些。一身白黄色襦裙,头戴玉钗,双手带着两只白色的玉镯,很是清雅自然。
宣清公主公冶舒窈已经在殿内候着了,高高的凤座上,太后娘娘端庄的坐着,一身锦缎大气非凡。翡翠东珠更是显得高贵,看着慈祥和蔼,经历了一朝后宫,儿子登基最后坐上太后之位,必然不是泛泛之辈。那眼中的精明还是藏不住的。
太后娘娘坐在高高的凤座上,九尾朝凤的高冠带着,凤嘴衔珠,云锻制的锦衣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花纹,清一色的牡丹样式,一个飞天流云发髻,双耳是上好的东珠,手上带着红宝石戒指,涂着浓浓的蔻丹,那鬓间的缕缕银丝很是醒目,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来的风霜,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涂着暗红色的口脂,那眼中的精明是很少能够从别人的脸上看见,站在她面前直觉贵气逼人,不过,嘴角倒是常挂着一抹慈爱的笑容,不见其他。
离幸走进殿内并目光she过来,一束是宣清公主的温柔,一束是太后娘娘的和蔼。
“臣女离幸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见过宣清公主!”
离幸看了一眼,轻眨了眼,慢慢地跪下行礼。
太后打量着离幸,和蔼的笑了笑,“快起身,孩子!有些日子没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照情分,你该唤哀家一声姑祖母的!”
离幸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太后娘娘谬赞,臣女不敢越矩!”
太后娘娘也没有强求,只是接着说道,眼神中却是闪过一抹极致的微光,带着浓浓的打量,“你才刚递了牌子要入宫,宣清便到哀家这来了。皇帝膝下公主少,只得宣清这么一个。你自幼与宣清相识,便常常入宫,两人也算有个伴。哀家今日便下旨,以后你不必递牌子,随时可以进出皇宫。同你母亲一样。”
太后最后加了一句“同你母亲一样”,终究是爱屋及乌,也不算得离幸自身的功劳。
离幸低了低眉眼,然后抬眼与宣清两人相识一笑,“谢皇祖母!”
“谢太后娘娘!”
“母亲记挂着太后娘娘您,特让臣女向您问好!”
太后听了笑得更弯了,那头上的金凤步摇也随着抖动轻轻摇晃,“好!好!前些日刚得了两匹上好的云锦,做了两件衣裳,刚好你二人一人一件!”
“谢太后!”
“谢皇祖母!”
离幸盈盈行了一礼,“太后娘娘,臣女想邀公主一同游湖。可否让公主出宫?”
太后从上面走了下来,离幸与宣清连忙走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太后拉着二人的手,笑道,看着倒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慈祥景象,“以后宣清出宫便不必回禀哀家了,贵妃那也不用。但是记得要按时回宫,切莫过了下钥的时辰。宣清也大了,该四处看看了!”
…………
太后也没多留两人,给两人独处的时间,许久不见的“姐妹”自是有话要说。
离幸和宣清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阿幸,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便只能呆在同乐宫,哪都不能去。皇祖母倒是疼你,你一开口便答应了!倒是我人微言轻!”
公冶舒窈温柔地说着,话意虽是抱怨,深情却丝毫不见抱怨之色。
离幸微微露出了笑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以后你便能随时与我相见了!若真是要感谢的话,该谢谢那替你捡风筝的人!”
公冶舒窈突然脸红了起来,娇嗔道:“说什么呢,阿幸!”
“我可没有乱说,前些日表哥来府中找我。叫我约上闺中密友一同去郊外游泳,我这才知原来呀,我这表哥是遇见了你啊。这不想方设法的让你出宫见见呢!你说你同我这表哥才见了一面,两人便如此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公冶姝窈的脸更红了,缓缓开了口,话中带着一抹浓浓的小心翼翼和期翼,轻声询问道,“你说,游湖是宁世子提出来的!”
离幸见公冶舒窈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当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