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絮芳姑姑见离幸这个样子,连忙问道。
离幸想了想,淡淡说了一句。
“也没什么,虽然她做得很好,可是这样一点也挑不出错来的才是最可怕的,虽说萧贵妃与舒姐姐没有什么争宠夺势的礼仪冲突,但是还是小心些!舒姐姐为人率真,我怕她吃了亏,姑姑可多看着些!”
絮芳姑姑语重心长的笑了一下,
“多谢姑娘提醒,姑娘对公主便如那亲姐姐一般好!老奴记得了,有姑娘真是我们公主的福气!”
离幸勾唇笑了笑,看了眼絮芳姑姑手中的精美的四时景刺绣手绢。
“姑姑严重了,我倒是觉得有姑姑才是舒姐姐的福气!”
絮芳笑了一下,
“能够伺候公主是老奴的福气!”
离幸并未搭话,只是眼神微微黯淡了下去,似是有一丝忧愁。
公冶舒窈虽然自幼母妃亡故,却有这么一个对她好的姑姑细心照顾着她,做尽了一个母亲该做的。可她呢,出身高贵,出身郡主腹中,却不得母亲喜爱。
…………
宁国公府,谦园。草木繁盛,荷花盛开!
宁暮起正在院中练剑,少年身穿制式劲衣,手持一柄精钢剑腾转挪移,剑光闪闪。也许是错觉,也许是环境的关系,少年的剑势透露出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孤傲气质,明明站在你眼前,却又仿佛在很远的孤峰上,那种难以把握的距离几欲让人吐血。
连环十二剑过去,少年目光如电,穿破虚空,身形猛然跃起,如同从高峰上凌空扑杀而下,只见剑光一闪,对面的巨石上被划出一道深三寸,长三尺的可怕剑痕,干净利落,狠辣无情。
被落蕴领到谦园的公冶舒窈站在那隐秘的拐角处,斗笠下的她静静地看着面前气势恢宏的男子,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人人爱慕的吧!既有书生的文雅绅士,也带着战场上厮杀将军的凌厉,可柔可刚,让人惊羡。
少年儿郎,血气方刚,意气风发,那剑下的不是翩若惊鸿的宛硬,是保家卫国驰骋战场的志向。
公冶舒窈静静地看了会,压着心中的悸动准备上前走出去,却踩到那一两颗细小的石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声音对于练武的人来说便是最为敏感的!
宁暮起听见那细微的声音,突然转动了手腕将手中的剑飞杀了过去。剑像疾风一般从公冶舒窈脖颈处划过,狠狠地插在了那上好的红柱上。
公冶舒窈斗笠下的脸瞬间僵了,眼睛长大了些,连呼吸都仿佛不敢有了一般。
宁暮起这才转身眼神凌厉地扫向公冶舒窈,只听落蕴见了连忙喊了一声,“公主!”
落蕴只是去看看了谦园还有没有闲杂人等,谁料竟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她忘了,宁世子练剑时下人一般都不会来的,他最不喜练剑时有人在身旁观看,或者被打扰。
听见落蕴的声音,宁暮起慌张地看向公冶舒窈,那白色斗笠下确实分不清是谁,何况公冶舒窈偷偷出宫穿的离幸的衣服。
公冶舒窈连忙退后了一步,却一不留神没有站稳便向后倒了下去。
宁暮起眼神一紧,连忙跑过去接住她,搂住她纤细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斗笠也随着巨大的向后倒掉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露出那青丝长垂,温柔美丽的容颜,那眼眸着的微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宁暮起的眼中渐渐有凌厉变成慌张,再到由心而生的欣喜之中。
那眼中的光亮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像是在茫茫的黑夜之中看到了一颗最闪亮的星星一般,耀眼,令人着迷,为之向往。更何况是如此美丽的女子,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啊!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曲华流川。
粉釉色的青天下,惠惠流云,浓浓清风,公冶寻稷立于后殿梅花树下的石圆矮桌坐侧,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书,倒不知是什么,只看公冶寻稷荡漾在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足以知道此书不差,如人心意。那眼神透澈如水光留连,眉眼似山间四月,若论起温柔地话骄,那公冶寻稷自然是要更盛其兄一筹。
“殿下看了这么久的书,休息一会儿吧,别加重了伤口!”
公冶寻稷的贴身侍卫雍墨站在一旁,缓缓说了那么一句。
公冶寻稷倒是不以为意,左手拿着书,右手抬起轻轻翻了一业,眼神依旧为之所吸引,半晌才轻声道,像是山间涌流的泉水一般清甜。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闲来无事,多读些总是好的,古人的话该是不会错的!”
“启禀殿下,御医司的掌事文太医来给您换药了!”
不一会儿,缓缓走进了一长相清秀的宫女,在门边立下,微低着头轻声说道。
公冶寻稷这才从书中收敛目光,缓缓将书放在圆石桌上,起了身往里走去。
文太医将公冶寻稷的衣袍缓缓脱下,露出精装白皙的胸膛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医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已经被血浸湿的白布,露出暗红的长长一道伤口,看着很是触目惊心的样子,公冶寻稷忍不住紧皱了皱眉。
“殿下肩上的伤很严重,看着伤口愈合的情况来说,殿下近几日还是不要有任何的剧烈运动,臣建议便是连用力都不要,免得伤口裂开,殿下恐怕得承受针缝之痛!”
文太医看着公冶寻稷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
而一旁的雍墨听到太医这话早已是眉头紧皱,心里暗暗想道,一定要好好监督殿下!
“有劳文太医!”公冶寻稷却是不以为意,但是看得出他在强忍着自身的疼痛。
“殿下客气了,臣再给殿下换这厉害些的药方,殿下按时服用对伤口恢复有极大好处,也免日后落下毛病!”
文太医拿出药箱中上好的金疮药撒在公冶寻稷的伤口,有拿出白布替他好生包上。
后殿外静静躺在石桌上的书,被风吹起了几眼,赫然见得几个字,“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