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刚刚替月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月浓之前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许多,看着有些脏兮兮的样子,碧色便命人送来了一套新的粉色的宫女装。
月浓这是才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用手挡了挡,掀开眉眼,清秀的小脸上是很虚弱的样子,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心中的警惕性瞬间便升起来了,急忙从榻上起来坐着,这才看到一旁的碧色,她是知道碧色的,恒王殿下内殿的掌事宫女。
月浓看了看四周,知道这是曲华流川中的侧殿,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碧色姐姐?”
碧色看着月浓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勾起淡淡的嘴角,轻声说道,“你晕倒了,殿下将你抱了回来安置在内殿,既然你醒了便用些粥吧!我命小厨房给你做的最是养胃,你喝了过会我命人送来去取药来!”
“什么,殿下将我抱了回来?”月浓听到这,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说道,声音也变大了一些。
碧色看着月浓极其紧张的模样,心中的那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原本她以为月浓是那种爱慕虚荣,妄想飞上枝头便凤凰的宫女,毕竟以恒王殿下的身份自是不缺少爱慕的但是不自量力的宫女,但是看着月浓这副模样,碧色却是看不出一丝错来。
随即她端过放在一旁的清粥,舀了舀准备喂向月浓,月浓却是被惊得脸上都变了脸色,一脸惶恐地说道,“怎敢劳烦姑娘,我自己来便好!”
说着月浓准备去接过粥,碧色却转过手躲开了,月浓看着脸上有一些懵。
“殿下走时吩咐我好好照顾你,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你别动,我来!否则我可就是违抗了殿下的意思!”
碧色说着舀了一口粥,朝月浓的嘴边递了过去,月浓听她如此说也不好在拒绝,只得缓缓喝下。
碧色看着月浓喝下一口,嘴上还泛着光泽,浅浅地笑了笑,有意无意地问着,“你和殿下认识吗,我看殿下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没有,我和殿下根本就不认识!”听着碧色的试探性问着,月浓大吃一惊急忙出声否定,一副像被抓到了的样子,碧色浅笑着看来月浓一眼。
月浓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有些不合规矩,连忙放低了声音,低着头小心说道,“我只是外面一个除草点灯的小小宫女,平日里几乎都很少见到殿下,哪里什么认识不认识,再说我身份卑微,也不配认识殿下!”
碧色眼神暗了暗,也不在继续追问懂得一定的适可而止,舀着手里的粥轻声说道,“方才殿下请了太医为你诊治,太医说你胃里空虚,该是进食少,你平日里很少吃饱饭吗?还有,为何曲华流川这么多的花丛都是你一个人在弄,我记得不是该有四个人的吗?”
碧色抬头看着月浓,虽然方才她已经向恒王殿下禀告过了,殿下虽说不与追究,但是碧色看得出来,殿下还是很在意的,倒不如趁现在徐徐图之,也好解了殿下心中的一块烦忧之地。
月浓低下了头,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只是缓缓地回答了一句,“碧色姑娘不必浪费时间为wǒ • cāo心,我胃口不好吃得也不多,至于花丛打扫姐姐该是做完自己的回去了,我手脚慢,做活速度也不快,这才才有我一个人!”
月浓说的话很是面面俱到,没有说任何人的坏话,也没有趁机告状,只是将罪责都归咎于自己身上,明明自身一点错都没有。月浓如此委屈求全,碧色看着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她虽是恒王殿下身边的掌事宫女,但是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的,她知道其她一笑嚣张跋扈的宫女总会几个聚集在一起欺负软弱不反抗的宫女。想必月浓就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反抗的宫女了吧!
碧色看着月浓如此懂事又让人心疼的模样,心中的怜悯也顿时升了起来,缓缓开口,“在宫里生存,不只是要学会隐忍,也要学会反抗,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懂。不能一味迁就着别人,否则受苦的也是自己。”
“我看殿下对你也是好的,那花丛点灯的活太累了,我身为内殿的掌事宫女,要是调配一下你的事物想必也是可以做到,我可以将你调到内殿来,内殿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不会惹是生非的人,你到内殿来想必不会有人在欺负你!”碧色顿了顿,思索了一会接着说道。
月浓眼中是一片平静无波,没有一丝的期待,只是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多谢碧色姐姐好意,只是月浓是粗笨之人恐怕做了那么细致的活,月浓还是适合待在外殿伺候花丛,点灯换蜡!”
若换做其她人听到可以去内殿伺候恐怕要不知要有多迫不及待的答应,也只有她竟然选择了拒绝,碧色实在想不通月浓的所做所为皆为何意。若是欲擒故纵,最起码也要近水楼台,才能做到吧!或许,月浓不是那么浅浮的人。
碧色还没回过神来,月浓便看了碧色一眼,掀开被子从榻上起来,朝碧色轻轻行了礼,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多谢碧色姐姐费心照顾我,我待了也好一会了,该是回去了,毕竟我一个小小宫女待在这侧殿,很是不合规矩!”
碧色连忙站了起来,看着月浓有些执着的样子,也不再多加阻拦,只是缓缓开口,“我已经吩咐了掌事的人,你可以休息两天。还有若是有人过分了,你可以来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
月浓抬了抬眉眼,随即又缓缓低下头,微微弱弱地说了一句,“谢碧色姐姐!”
碧色看着月浓离去,微皱着眉,实在是想不通月浓的拒绝。
被公冶寻稷派去雾临枫塘的雍墨回来了,正站在公冶寻稷面前,缓缓禀告着。
“殿下,属下找到了莫姑娘,只是莫姑娘说,若是殿下想要见她的话,便三日后戌时揽月楼相见!莫姑娘说雅舍这种文人墨客的地方不太适合她这种孑然一身的江湖之人,她虽为女子倒是偏爱揽月楼等秦楼楚馆!”
雍墨只能将莫海棠所说的话硬着头皮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四个字几乎是蹦出来的,看着雍墨很是难看的样子,本来自身就很冷的他,往那站就是一座冰山。
“呵……!”公冶寻稷听完雍墨的话却是低头笑出声了,脸上倒没有惊讶和意外。
“她倒是直接,无所畏惧,这莫姑娘当真是与众不同啊,看来我很有必要去会一会这莫海棠!”
说着,公冶寻稷的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浓浓的兴趣。
雍墨却是一脸极其难看的脸色,有些难为情地劝着公冶寻稷。
“殿下,我看你还是别去什么揽月楼了,去这种地方有失您的身份,再说这烟尘之地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对方是不安好心,图谋不轨怎么办!”
公冶寻稷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重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似是带着一抹笃定。
“她若是要杀我,当初便不会救我。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去过这秦楼楚馆,都说揽月楼闻名东阙,我正好可以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