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起自然知道宁氏口中的她是谁,不免急忙脱口而出,双眼带着浓浓的急切,那剑眉星目,双眸紧蹙,便是连脸上的肌肉线条都紧绷了起来,看得出宁暮起再强硬着什么,几乎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阿幸是我妹妹,我自然是维护她的!”
“那你姑姑呢,姑姑你就不维护了吗,你为了你阿幸妹妹都姑姑大呼小叫难道就是一派正气,大义凛然了吗?”宁氏紧紧凝视着宁暮起的双眸,扯着嗓子,不由得吼了出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宁氏有些癫狂,与往日端庄得体的她大相径庭。
宁暮起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宁氏的不同,双眸紧皱,也没有多想,稍稍清醒了一下自己的头脑缓缓出声,似是带着一场妥协和无奈,“姑姑是暮起的姑姑,阿幸也是暮起的妹妹,但是姑姑,暮起实在不明白为何您就这么反对殿下和阿幸的赐婚呢!姑姑年少时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与姑父的深情成为了一段佳话,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只要每每有人提及,兰陵城中众人皆是津津乐道,暮起不相信姑姑和姑父如此顺遂,定然也是经历了许多才换来相守一生。暮起相信姑姑一定能够看得出来殿下对阿幸的爱慕是真是假,殿下对阿幸的心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人对阿幸好,不是好事吗?暮起实在不理解姑姑为何会如此厉声反对!”
宁暮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够用宁氏和离义天的深情改变宁氏心中的想法,显然宁暮起此举走得看样子高明,实则并不高明,若是宁氏真的有那么容易松口,那么好说话,宁氏的反对也不可能持续了这整整十三年。
到了这个冬天,京城下第一场大雪时,离幸便已经到了及笄之年,过了及笄之年,离幸和公冶景行的大婚也要提上日程了,最迟三年之中,离幸和公冶景行总是要大婚的。
“我就是不希望阿幸嫁给公冶景行,不希望她入主东宫,不希望她成为太子妃,更不希望她登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宁氏听着宁暮起说了这么一堆,眼神没有丝毫的松动,心里是何想法别人就不清楚了,但是敢肯定的是宁氏面色不改,从容不迫。
宁暮起实在有些不解宁氏的抗拒和作为,但是却已经发觉了宁氏的不对劲,大喜大悲,神色癫狂,宁暮起一向最是能够察言观色,在心中悄悄留了一个心神。
“姑姑,我不明白。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能够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未来坐上皇后之位,那是对于母家多么大的荣耀啊,数不尽的利益和风光,恐怕没有哪个母亲能够拒绝这样的荣耀吧,离幸生来如此优秀,睥睨天下,谁能与阿幸争锋,这样一个傲视群雄的人自然就该公冶景这样的天之骄子相配,共同睥睨河山大好,不是吗?阿幸不是该拥有这样的吗?”
其实宁暮起不是一个物质的人,其实他不贪恋那所谓嫁给一国太子能够带来的荣耀,更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牺牲儿女之人,但是宁暮起之所以如此坚持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从小到大看在眼里的那份深情罢了。公冶景行的眼中心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以后都只会只有离幸一个人,公冶景行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让离幸的受委屈,在名正言顺被圣旨所束缚的赐婚之下,却是一段两心相许,两情相悦,这岂不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吗?
若是公冶景行对离幸只是一份权势和圣旨束缚的责任,那宁暮起自然不会希望离幸嫁入东宫,但是公冶景行对离幸却只有满满的深情,或许最开始宁暮起会有一丝犹豫,毕竟一段感情只有公冶景行一个人的相思,但是现在不同了,宁暮起从离幸的眼中清清楚楚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便是公冶景行。
两情相悦的喜欢为什么还要阻拦呢!
“姑姑,我不明白,你为何就如此抗拒呢,公冶景行虽贵为太子,但是他也是您的侄儿啊,用暮起一样,是您的亲侄儿啊,公冶景行的生母端元皇后是您的亲妹妹啊,是您当初最疼爱的亲妹妹所生的孩子啊!”
宁氏呆呆地做着,有些呆滞的模样,眼神却依旧是清冷淡漠,宁暮起只以为是自己话语太过犀利,没当回事,接着打向宁氏打感情牌,企图说服宁氏。
若是真的如此对比起来,这其中的差别真的是一眼便能看出来了,宁暮起和公冶景行同为宁氏的侄儿,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大有不同。宁氏有多疼爱宁暮起,便对公冶景行有多么冷淡,同为宁氏的侄儿,这让宁暮起很是想不通。
照理说公冶景行自幼丧母,作为端元皇后的亲姐姐不说应该替妹妹多照顾照顾这遗留下来的孩子吗?可是宁氏却大相径庭,导致公冶景行与宁氏之间虽空有血脉亲情,却交集甚少。
“对啊,他是子意的孩子啊,子意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啊!”
只听得宁氏呆呆在嘴中轻轻喃喃着这么一句,宁氏口中的子意便是已经仙逝多年的端元皇后宁子意。当初,京城双姝,宁家两女,宁子衿和宁子意那可是在兰陵城中出了名的,宁子衿对妹妹宁子意的疼爱也是在兰陵城中出了名的,可以说姐姐有的,妹妹必须要有,姐姐没有的,妹妹也必须要有。
当初的宁氏将其妹宁子意疼爱的如同眼珠子一般,对妹妹早已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后来宁氏与离义天相识相爱,坠入爱河的同时,宁子意与当今皇上永帝也是日久生情,一番深情感彻天地,姐姐做了丞相夫人,摘星楼馆,更是让人羡慕,妹妹做了太子正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风光无限,荣耀四射,受尽当今皇上永帝的万般宠爱,为人所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