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第一医院,ICU病床前。
隔着修复舱的玻璃,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低头啜泣着,老爷子在病房前来回踱步,愁容满面,时不时叹气。
之前还痛哭流涕的弟弟王立红肿着一双眼,手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妈,会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王母握住他的手:“唉,医生说就算这次挺过去了,你哥哥也会留下后遗症,以后都靠你了。”
王立面色坚毅,拍拍胸脯保证:“放心,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把哥哥治好,以后我也会帮着他一点的。”
他看看外面逐渐沉下来的天色:“爸,妈,你们也守了好几天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
王母情绪激动起来:“你哥还在里面生死未卜,我怎么吃得下东西?这天杀的帝国生物!”
王父却拉着她离开:“你也哭好几天了,咱们回去睡一会儿,别到时候小小没出来,我们先倒下了,这不是给孩子增加负担吗?”
父母二人又是一阵交代,这才离开。
王立见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尽头,等了约莫十分钟,放松下来,脸上的悲痛与坚毅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顺手把旁边的苹果拿过来,随手擦擦,嘎嘣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
光脑屏幕在他面前展开,毫无疑问,自己的私人账户上多出300万。
他心满意足的对着这一串数字看了又看,细细数零,目光落在还在房间里挣扎的病人,开口:“这300万都够在市中心买个小别墅了,哥,你这条命可真是半点不亏。”
这还还不够,王立想起这几天又是熬夜照顾病人,又是要在父母面前演戏,有几分不耐烦,站在玻璃窗前,嘟囔着:“等这边结束,还能在帝国生物那边榨一笔,也幸好防御者公司的细菌失控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处突然传来如雷霆炸响般的一句话:“畜生!”
老爷子本是思量着,小儿子在这里也守了几天,这会儿晚饭还没吃,便在医院食堂打包了一份汤汤水水带过,谁知道正是这个回马枪,让他听到了如此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话!
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颤抖着手,大步逼近,直接将手中的饭菜盒子摔在小儿子脸上:“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爸!”王立大惊失色,立刻就被滚汤糊了一脸,捂着半边脸。
老爷子稍微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段话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你说你哥是因为防御者公司的细菌才会进ICU?这笔钱是防御者公司打给你去告帝国生物的?”
“是,”王立知道瞒不下去,肉疼那笔钱,拉着爸的胳膊说,“那边的意思是刚好我哥也接受了新疗法,只要死在这里,可以向帝国生物敲一大笔钱,他们也会给我们支持。相反,我们要是自己这种小百姓,去搞防御者公司,不是找死吗?”
“那你哥……”老爷子品出这里面的味道来,虎目圆睁,“中心第一医院也是防御者公司旗下,他们是不打算好好治你哥,恨不得你哥早死啊!”
王立抹一把脸:“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搞不好我们家可以赚个几千万啊!”
老爷子直接甩他一大嘴巴子,颤颤巍巍地向外跑去:“医生,我们要转院!”
他的余光看到几个正在说话闲聊的记者,知道这群人之前还报道过他们家的事情,上前一步就要说出真相。
下一秒,一只粗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抱着他的腰,把人向身后的黑暗里拖去。
等老爷子醒过来,他已经被插上管子,牢牢捆在病床上,老伴坐在床边垂泪,记者们的摄像头移过来,如实转播。
那个畜生还在旁边说:“妈,你不要太难过,爸这一次是太着急了,才晕过去的,很快会好的。”
可以想见,接着又轰动整个网络的新闻就会是:王小的父亲在极度悲痛之下入院,本就悲惨的家庭雪上加霜。
可是这样真相何在,天理何在?
等到众人散去,这畜生还坐在他身边,旁边是穿着医生服装的两人,一人推着车,一人手里还拿着一管银绿色的液体,针头闪烁着银光。
“爸,”王立面露苦涩,“你又何必要跟他们硬刚呢,防御者公司又不单单是卖医卖药的,他们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还有各种生物武器……”
“说完了吗?”旁边人打断他的话,推出针管里剩余的空气,蓄势待发。
王小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您来您来。”
他背过身去,终究是最后一点良心,让他不忍去看接下来的惨剧。
老爷子知道这畜生是拉不回来,带着满腔愤恨闭上眼睛,深知这一针下去自己就是不死,也会失去语言和行动能力,否则像这种公司绝不会放心。
预料中的刺痛和注入身体的冰凉液体并没有发生,反而听到了□□砸在地上的声响。
“恶心。”冷冷的声音响起。
老爷子睁开眼,就看见另外两人已经被摔在地上,昏迷不醒,推着车的医生摘下防护面罩,平平无奇的脸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盯着他:“走吧,我们去救你儿子。”
帝国生物公司,会客室。
现有的所有新闻报道不断的浮现在中心巨大的光屏之上,舆论如同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拍打着这座百年大楼。
公关部门已经给出了一款又一款的解决方案,然而这一次对于他们进行围剿的公司实在太多,多家媒体都拒绝为他们发声。
就连我的微生物大赛组委会,也因为背后是有多家生物医药公司注资,迟疑着没有发声证明唐尔得奖的正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