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到马哲的话都愣了下,陶印印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什么叫……领域啊?”
陶印印甚至觉得马哲是不是语文不太好,用这么个词来形容,未免有些太夸大其词了。
宋凌也紧跟其后:“吹你的牛吧就,你怎么不说这座山那片树林都是她花漾的?”
马哲面色淡淡:“是啊。”
陶印印:“?”
“你们现在看到的一切,的确都是我姐家的地盘。”
宋凌嘴巴动了动,噗嗤一声笑了,她还是不信,甚至觉得荒谬至极。
“小伙子,做人要诚实点,吹这种牛是当我们没念过书吗?你要这么说,我还说珠穆朗玛峰下都是我们原家的地盘呢。”
可原逸却莫名觉得马哲不太像吹牛。
从刚刚上直升机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或许真的是地形复杂,路途遥远,郭荷芝又是个热心肠,租借了这样一家飞机来接他们,勉强也说得过去。
但现在,原逸隐隐觉得花漾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姐家不是种地的吗。”他问。
马哲回:“是啊。”
还没等原逸问下一句,马哲又补充回答:“可他们自己又不种。”
“什么意思?”陶印印听得一知半解:“所以嫂子家到底是干嘛的啊?我怎么给听糊涂了。”
宋凌也赶紧竖直耳朵。
从刚刚的鄙夷不屑到现在虽努力做出一副不care的姿态,但脸上渴望求知的神情已然出卖了她。
马哲看破不说,轻哼一笑。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南原有一座三阳农场。”
陶印印和宋凌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
就连翟羽也摇了摇头。
倒是原逸似乎略有耳闻,“有一点印象。”
但也仅仅是一点印象,具体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马哲见他们孤陋寡闻的样子,笑了笑,“难怪我姐要回来,你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陶印印听了这话有些难过,“你干嘛这么说,我哥不是来接嫂子了吗。”
飞行员开始降落,马哲淡淡回了一句。
“你们以为来接就接得走吗?”
原逸:“……”
飞机刚停稳,飞行员摘下耳机,好像憋了半天似的问马哲,“这就是欺负羊妹那一家人?”
马哲摆摆手:“你别瞎嚷嚷,去告诉郭姨一声,就说姐夫和家人接来了。”
飞行员下机之前横了原逸一眼,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他们谁也听不懂的方言。
陶印印隐约听着不太像好话,问马哲,
“他说什么?”
“额。”马哲打了两声哈哈,尬笑道:
“他说欢迎你们。”
原逸:“……”
他信才怪。
不知道为什么,正式踏上这片土地后,追妻小分队隐隐有种闯入陌生禁地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在几分钟后马上得到了证实。
马哲开着一辆观光摆渡车带小分队往花漾家去,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在一个路口,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叼着狗尾巴草,手上拿着各种鞭子,长铲,铁锹等工具形成一道路阻。
马哲下车上前,“阿布,你干嘛呢?”
为首的男人看着二十五六岁,跟原逸差不多年纪,皮肤黝黑健康,身体很结实。
他懒洋洋地把狗尾巴草从嘴里拿出来,走到原逸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你就是羊妹在城里的那个老公啊?”
翟羽这时仿佛近身保镖,代替原逸伸出手:
“你好,我们是太太的亲朋好友,来接她回家。”
叫阿布的男人斜斜睨了一眼翟羽,“我跟你说话了吗?”
这人身上带着一股痞气,天高皇帝远的,估计也没人能管。宋凌不禁吓得往原逸身后躲。
她这个动作引起了阿布的注意。
“啧啧,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泼妇小姨?”
宋凌屁都不敢放一个。
陶印印结结巴巴,“……马哲,他们是谁啊?”
怎么有种进了hēi • shè • huì地盘的错觉。
马哲还没开口,阿布慢条斯理地回道,
“我们是羊妹的哥哥,这三阳农场上上下下加起来,像我这样的,少说也有两三百个吧。”
陶印印不敢置信地看向马哲求证。
马哲很平静地点头算是默认,随即还补了句:“像我这样的弟弟也有这么多。”
陶印印:“……”
宋凌:“……”
这到底是来什么地方了!
一方水土一方人,原逸倒是面色平静,淡淡伸出自己的手:
“我是花漾的老公,麻烦让一下,我来接她回家。”
他这么一承认,后面懒散站成一排的小伙子突然集体站直,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手里的各种农作工具也都拿了起来。
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往小分队面前走。
他们每走一步,宋凌和陶印印就吓得往后退一步。
只有原逸,自始至终站得很直,不慌不惧。翟羽紧张地直拿手帕擦汗,却也不敢动一步。
一排人拿着“武器”走到原逸面前后,阿布始终没有去回应原逸的握手,他紧盯着原逸许久,而后才浅浅一笑。
“行啊,有点胆子。”
原逸也自然收回手,面不改色,“现在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