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生活的环境便很恶劣,但姜桡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了十来年的乡下穷小子,因为对于他来说,出去闯荡吃苦更加恐怖。
后来得了舒令嘉的天赋,他顺理成章地拥有了很多东西,更是用不着主动争取和改变。
这样的思维成了习惯,姜桡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已经是个天赋超绝的强者。
强者,重要的不是顺从,而是充分发挥自身价值。
不用哀求,何子濯看到他的本事,自然会手下留情。
果然,感受到剑气,何子濯轻轻“噫”了一声,手上加力,两股灵流轰然冲撞,若非静室中设有阵法,只怕连房子都要塌了。
何子濯收手道:“你倒是让我意外了,阿桡。”
这回不用提点,姜桡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忍着肩头剧痛,扑跪到何子濯面前,哀求道:“师尊,我今天会这般不济,是因为身体不适。您留我一命吧,徒儿一定给您,给门派争光。试剑大会……对,不是还有试剑大会吗?我一定能赢!”
何子濯并未完全收敛他的灵力,短短片刻时间当中,姜桡已经是冷汗淋漓,心跳如鼓。
终于,何子濯笑了一声,说道:“好,我也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压力消失,他走过来,亲手扶起姜桡。
何子濯说道:“快起来,去治治伤吧。丹阁那边新炼了上好的养骨药膏,稍后为师令人拿给你。”
若是以往,姜桡只怕会因为他这样一个搀扶,一句叮咛而欣喜若狂,但现在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惊惧不已。
他结结巴巴地道:“是、是。”
何子濯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了低声说道:“另外,别再搞那些没有意义的小动作,再敢暗害你师兄,无论你有何等本事,也定不饶你。”
他松开姜桡,微笑道:“去吧,为师会好好看一看你在试剑大会上的表现。”
姜桡双腿颤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掌门静室当中走出来的。
“前辈?”
他试探着跟珠子中的人对话:“前辈您还在吗?”
对方开口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带着蛊惑之意:“你在试剑大会上一定要赢,如果输了,你偷来的一切,都将会失去的越来越多。”
姜桡道:“方才发挥出来的,真是我身上的能力?那么到了试剑大会上,您还可以这样帮我吗?”
“可以。”
姜桡的心砰砰直跳,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看何子濯今日的态度,如果让他知道,舒令嘉身上的重伤根本就是被自己所害,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了他的命。
他必须要想办法自保……不光要自保,还要过的更好更好才行。
今日的羞辱,惊恐,绝望,姜桡都毕生不会忘记,也再不想经历。
原来他身上拥有的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加巨大,只是开始修行的时间太短,还不会发挥罢了,实在暴殄天物。
这份主角光环如此珍贵,到了他的身上,他就绝对不可以再失去。
*
姜桡走后,何子濯随意地拂袖一挥,整个静室当中的一切摆设便都恢复了原状。
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来人。”
一名弟子很快走了进来,何子濯手指轻弹,一张拜帖轻飘飘地飞到那名弟子手中。
他说道:“你带上我的拜帖,点几个人去幽山一趟,请韦山君取一块幽山玉髓来。”
那名弟子答应之后,拿着请帖走了。
一个声音说道:“韦山君曾经欠你一份救命之恩,但你们二人不来往已久,眼下你为了幽山玉髓把这个人情用了,只怕以后再找他做什么事就难了。”
何子濯道:“幽山玉髓中含着整座幽山的灵气,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肯拿出来?”
一道人影从他的佩剑上显形出来,正是何子濯的剑灵风纹。
风纹叹道:“看来你还是很疼爱令嘉的,既然肯为了他的伤想方设法,费尽心思,又何必纵容姜桡呢?他人品实在不端,你这般扶持他,其他人也难免会不满的。”
何子濯道:“除了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又非不知,当年因为封印纵无心,我身上被种下大劫,言道三百年之内,凌霄派必定覆灭我手,而要破此劫,唯有大气运大圆满者能为之。姜桡气运加身,只差‘圆满’二字,便是为着大局,我也不能废他。”
他一提此事,风纹便不出声了。
所谓圆满,自然需要声望、外貌、修为、地位等齐齐具备于身。
何子濯刚刚把姜桡带回门派的时候,本来以为以他的资质,培植起来不算难事,却没想到此人心思太杂,性情又不够坚韧,绝佳的天赋,却只能发挥出来十之二三,玩弄心眼倒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