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想到了二儿子还没有去国外的时候,因为客人订了一只鸡却突然反悔不要了,她于是将鸡带回家煮面。
她慈爱地摸着小儿子的头说快吃快吃,于是大半只鸡都进了小儿子肚子里。
结果还上小学的二儿子回来了,只见到满桌的狼藉。
她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很快镇静了下来,把剩下的东西推给了二儿子,然而碗里只剩下些碎肉。
小儿子在旁边摸了摸自己鼓胀的肚子,擦了擦嘴说:“虽然哥哥经常吃我剩下的。但是今天的鸡汤面太好吃了,我不想给他吃。妈妈,把它放冰箱里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本来觉得有鸡吃有些高兴的二儿子听到这样的话,脸色瞬时很不好看。
对方说她偏心的话语声声在耳,可是她那时候没觉得自己对二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弟弟那么小,他让着点弟弟有什么不对吗?有鸡肉吃已经不错了,以前可是连鸡都吃不到的。
王奶奶越发觉得二儿子不懂事,再加上他沉默寡言,比不上活泼爱笑的小儿子可爱,于是她越来不喜欢他。在二儿子说要出国之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把丈夫的房子留给喜欢的小儿子了。
后来,房子是成功留给小儿子了,但是小儿子也不让她在家里住了:“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小雨又给你生了个孙子,你不如把房间给你大孙子住吧。你肯定看不下去你的大孙子没地儿住,只能跟我们挤一张床吧。”
“那我住哪儿?”
“农贸市场的店里后面放货的地方不能摆张床吗,你在那睡,还能防小偷。”
王奶奶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偏心,等到以和二儿子同样的姿态被赶走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而且相较于二儿子识相主动走之外,她可就狼狈多了,真是被逼走的。因为性格的原因,她不喜欢将家丑外扬,只能默默吞下了苦果。
她怪小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二儿子当时怪的应该是有了弟弟忘了他吧。
等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偏心对二儿子有多大的伤害,她才
23、鸡汤米面
意识到他远在国外杳无音讯。但仔细想了想,即使二儿子在国内,她也没有那个脸去找他了。
现在的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就当赎罪了。
“自作孽呀。”王奶奶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脚步有些蹒跚,身形伛偻,慢慢离开了白记饭馆。
……………………
海市二中里,周媛拎着三个打包盒快步走进办公室。
赵晓敏和方雅正在低着头,批改学生的作业。
周媛悄悄走到她们身边,突然出声:“亲爱的,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啦!”
她们俩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周媛手上的透明塑料盒。方雅愣了愣,疑惑地说:“你去拿外卖了?但是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吃米娅西餐厅的嘛,你怎么背叛了我们?”
周媛摇头:“米娅西餐厅有什么好吃的,要吃就吃白记饭馆!”
赵晓敏不住点头,望着打包盒就开始馋了:“你买的是灌汤包吗,好想吃啊,隔壁班的班主任上次在办公室吃灌汤包,把我香到连吃了两包零食。”
“灌汤包是我能抢到的东西吗?”周媛挠了挠头发:“你不知道那个队伍排得有多长,我一看要等那么长时间我的腿都发软了。”
“那你买的是什么?”
周媛将东西放下来,和献宝一样将东西推到她们面前:“当然是新品,鸡汤米面。”
赵晓敏自从那天跟周媛去过白记饭馆吃过炒饭和酸梅汤之后,就成了白记饭馆的常客。虽然抢不到绿豆糕和灌汤包,但是炒饭凉面椒麻鸡是每天必选的。每次在吃白记饭馆的东西的时候,她都要感谢周媛的贫穷让她走进了白记饭馆。
赵晓敏一听到周媛抢到了新品,眼睛瞬时亮了亮,满怀期待地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鸡汤米面:“不愧是你,太棒啦!”
在周媛十分得意的时候,方雅也对鸡汤米面充满了好奇。
自从那一天赵晓敏两个人,同时说白记饭馆的牛肉芝士焗饭味道不如白记饭馆的牛肉炒饭味道好之后,她就记下了白记饭馆的名字。
方雅家境比其他两人要好得多,但是她从来没有刻意炫耀,反而经常给两人带好吃好玩儿的。作为一个家里有矿的千金,她吃小饭馆的次数真得少。两人一直在她耳边说白记饭馆的饭菜有多好吃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没有什么波动的。
周媛见方雅没有动作,便将一份米面送到方雅的面前:“快趁热吃。”
方雅在见到鸡汤米面的时候,突然对两人说的话有了实感。
她是吃惯高级餐厅的人,平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光看外表就能将菜的价格和味道估摸得七七八八。
这碗鸡汤米面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贵!
鸡汤甚至让方雅想起了之前有幸吃到的一位国宴大厨所做的开水白菜。开水白菜是一道名菜,能登上国宴的开水白菜绝不像它的名字那样是真正的开水烫白菜。“开水”是由老母鸡排骨等等食材所熬制出来的,至清至纯。
令方雅意想不到的是,这碗小饭店做的鸡汤米面居然给了她一种开水白菜的感觉。
鸡汤清澈见底,清淡素雅。上海青色泽嫩绿,形如玉石,蘑菇形态圆润,饱满充盈。
方雅拿起旁边的一次性勺子,动作难得一见有些匆忙。
她喝了一口汤之后,圆圆的杏眼瞬间瞪大了。
没错了,这汤真不是单纯的鸡汤,而是像开水白菜那样精心熬制的高汤。
汤汁清淡如水,却鲜美浓醇,不油不腻的同时还淡雅清香。
这时方雅又看了看汤里的米面,这米面也不简单。
雪白软糯的米面在清澈的汤中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睡莲,吐露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