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要不你先走吧我这估计还要很久!”
“啊?我不要,你没听说最近学区房周围总有醉汉闹事吗?要不是离得太近,十来分钟就走回家了,我真想让司机来接。反正……我等你就是了。”
“那的确很危险,还是算了。”
如果不是姜栀提起,她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桩事,明明早晨出门前林阿姨再三叮嘱过……做题做傻了。
眼看这个话题结束,江栀的目光又转回到吝泽身上,池思思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想办法把人支走,省得她再说些什么直肠子的话伤人自尊。
池思思觉得自己但凡考试的时候脑子也能转得这么快,也不至于最后拿到个位数的成绩单。
“那吱吱我有点渴了,你能不能帮我去A座一楼的饮料机那买瓶喝的回来?”
“怎么还带指名的,A座要走好远,楼下的不行吗?”
“唔……我们楼下貌似只剩下咖啡和纸盒牛奶了,拜托你啦。”
“行吧行吧。”
姜栀把校服的西装小外套往肩上一披,穿着淑女的小格裙,却走出了70年代的村干部开大会一般的气场。
走到门口了,又往回一探身,露出半颗头:“橘子还是柠檬?”
“都要!”
总算把人支走后,闷热的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间安静到能听见窗外的榕树冠里嘶嘶的蝉鸣。
以及吝泽握着圆珠笔,笔尖划在没有桌垫的纸张上的声响。
等待姜栀折返的这段时间,池思思侧身偷偷瞄吝泽的次数不下十回。他坐的位置正正好处于骄阳暴晒之下,那仅仅露出来的四分之一的脸上,真的像是把一块生牛肉放在烤架上,正反面各炙烤半分钟后呈现出来的颜色。
手腕也细细的……
运动能力一向垫底的池思思,第一次充满底气地想,这么细的手腕,她一只手应该能掰两个。
不过她是因为挂科才被留下来写试卷,难道吝泽也有相同的烦恼吗?
这么一想,池思思自信又来了,仿佛找到了组织,直接扭过身子趴在椅背上,兴冲冲地问人家:“同志,你也挂了吗?”
呸。
说完,池思思就恨不得把舌尖给咬下来。
都怪姜栀一直说什么“男同志”,这欣慰的语气、这喜悦的姿态,仿佛不是挂科后的哀叹,而是两位成功人士在顶峰相遇时的惺惺相惜!
听到这句话,吝泽终于舍得从那一沓厚厚的试卷里抬起头,沉默地和池思思对视三秒钟后,复又把头埋了回去。
“……”
不给她尴尬的时间,姜栀折返回来,把两瓶冷饮往桌上一蹲,撂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便美滋滋地冲了出去。
池思思心想这一定是偶遇男神学长了,正好,她也好和战友沟通沟通感情。
池思思站起身,拍了拍制服裙上的褶皱,走到吝泽旁边,有模有样地咳了一声,微微弯腰,想要看明白这位好战友的试卷上做出了几道大题,拿了几位数的分。
“三、三……三什么……”
后面的字被吝泽的手腕挡住了,池思思踮起脚,锲而不舍地张望着。
似乎是受不了有这么个背后灵一样的人盯着他做题,吝泽抬眼看向她,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第三次模拟高考黄冈全套真题。”
那是池思思第一次和吝泽面对面的视线接触,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不知道是因为突然想起曾经在年级排名首位的位置见过吝泽的名字,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