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喜欢的字眼,只是问她,要在一起吗?
她当年只被一腔热切的欣喜冲昏了理智,却忽略了这样再显而易见不过的细节。
那是她渴求了六年的一句话。
到底是出于感动,还是利用,真真假假,如今也都不重要了。
池思思像变戏法一样,从毛衣口袋里摸出一叠信封。
“这个你总记得了吧?”
不在同一所城市的时间,虽然有手机联系,但池思思仍秉持着某种古旧的仪式感,每个月初都会给吝泽所在的大学寄去一封手写信。
两年,二十四个月,二十四封信。
不同的季节,不同的信封和信纸,里面还夹着一只小小的、当季盛开的干花,只要他撕开封口,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喜欢以正式的口吻开头,写着写着却变成了流水账一样的闲暇小事记叙,描述着周围的环境,描述着又养了一盆什么颜色的多肉盆栽。
她从不叙说爱意,字里行间却处处都是喜欢。
末了,签下一行隽秀小巧的字,当作每一封情书的落款。
从前身边人总劝池思思放弃,她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直到和吝泽在一起时,都坚信不疑地认为,真心总能换来真心。
到底是强求不得。
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执着。
如果她当年能早些明白该有多好。
吝泽抱着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一时哑口无言。
池思思每每和他闹矛盾的时间都超不过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先服软,大约是舍不得冷战太久。
这次已经是破了记录。
原本他以为会更久。
看来是那叠被他随手塞在抽屉里的信,让池思思回忆起从前,到底还是选择了原谅。
吝泽敛眸,回抱住池思思。
“对不起。”
池思思闭了闭眼。
这句迟来太久的对不起,不知道是为了哪一件事,但不管为了什么,她都已经不需要了。
吝泽低头吻了吻她柔软的黑发,鼻尖却嗅到了一股酒精消毒水的气味。
淡淡的,微微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