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斯科特说······他和我不一样？”赛克斯淡淡地问道。
“哈？你找我是为了这事？”汤姆把刚刚一肚子的忏悔语录都憋了回去，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我确实和那几条幼崽说了关于魔法的事，但是绝对没有泄露有关领民的东西给他们！”汤姆将手指并起来举在脸侧，一副赌咒发誓的样子。
“你是说，斯科特他能够使用魔法吗？”赛克斯没有理会他发誓的那些东西，而是转过了身，一双鎏金色的眼睛无比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吓······你怎么今天怪怪的？”汤姆咕哝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叫斯科特的那幼崽确实挺特殊的，但没有特殊到不能用魔法吧？喏，”
他向自己的身侧示意了一下，让赛克斯看那条睡到蛇信子都吐出来耷拉到一边的红顶蛇。
“你看那家伙，在听了那只幼崽的歌以后睡得多香？”汤姆啧啧了两声，摇头晃脑道：“这孩子倒像是你们人鱼族的崽，虽然天赋不够吧，但是无师自通能把魔力融进歌声里，最后效果竟然还不错。”
“可是他确实不能使用魔法。”璀璨的人鱼一反常态地追问道。
“别搞了萨克斯，”汤姆满不在意地一挥手，“我好歹也是个灵感系的领主，怎么可能会认错魔法波动呢？再说这批幼崽不是你赋予的魔法天赋？领民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例外啊！”
接着，他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忽然沉默了，表情变成了他从未见过、不知究竟融合了何种情绪的模样。
汤姆甚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的脆弱和茫然。
这种表情蜗牛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条人鱼的脸上，就连当初他回到空无一人的人鱼之海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这些。
这种情绪让汤姆牢牢地闭上了嘴巴，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该说话，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最后总能够想通的，毕竟······他可是那个赛克斯啊。
*
赛克斯现在的内心非常平静，平静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被告知毕生心愿有了视线可能性的幸运儿。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理解这种平静，就在汤姆告诉自己、那个注定和自己一样命运的分神竟然有了奇迹般的分歧时，他现在应该是狂喜的，激动的，不知所措的。
但不应该是冷静到绝对理智的地步的。
他仔细地回想自己作为斯科特的时候歌唱感受，那个时候的他在开口时确实有着某种力量的外泄，但按照往常的惯性思维，赛克斯以为这是他没有收敛的精神力罢了。
从未往魔力的方向想过。
为什么斯科特会有魔力呢？难道真的和来自真实玩家的数据、或者是异世界的能量有关？
或许是两者并存的作用，也或许真的如同普通人所说，这片大海里充满着奇迹。
赛克斯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个不明来历的贝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他围观自己搭建竞技场平台的时候，
[“有时候这种能力会让我觉得，人鱼也是能够使用魔法的。”]
[“那么，谁规定的人鱼就一定和魔法毫无关系呢？”]
竟是他自己画了个圈，将自身同规则圈在了一起。
即使因为模糊的直觉而深深痛恨着规则，赛克斯却没想到自己竟也是规则的认同者和践行者之一。
即使是现在，赛克斯在想到这点时，依然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能够······有机会学习魔法了吗？
那边若无其事在吃着火锅的斯科特忽然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早在千百年前就被撰抄在笔记上的无属性初级魔法咒语脱口而出——
“照耀。”
砰的一下，桌子的正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将众人的眼睛狠狠地闪了一下。
“吓！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刚刚出了声的斯科特，却看见那条小灰鱼眼睛比那灯泡一样的光球还要闪亮上几分，嘴角甚至还带了明显上扬的笑意，正直直地看向那枚光球，像是小孩子忽然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朋友们忽然都理解了他，对视一眼后相当配合地举起了手里的饮料杯。
“为斯科特能用魔法干杯！魔法万岁！”老李站起了身，大声地喊道。
严双文默默地跟着站起来，花花更是一跃而起，“锵”的一下用自己的杯子撞上了老李的，里面的饮料都差点洒出来一些：“为斯科特干杯！为魔法干杯！”
斯科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他们正大笑着看向自己，连带着他们头顶正在闪烁着的[照耀]，整个场面似乎都定格成了一副画，一副将永远保留在记性绝佳的人鱼心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