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您。”岑岶说道。
王医生收拾东西走了,岑岶沉默了一下垂眸道:“我自己的手我自己知道,医生总是喜欢危言耸听一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无上的游戏时间一局是在40分钟左右,一旦打起运营,甚至有可能拖到一个小时,现在还只是积分赛,三场下来也需要两到三个小时,一旦进入季后赛,打满五场三四个小时再正常不过,哪可能一两个小时就中途休息。
他是想要职业赛场上停留的久一些,但总要有所取舍,因为他而影响整个团队,继续停留将没有任何意义。
“队长,我更听医生的话。”沈醇说道。
岑岶沉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咱们的赛制的。”
“我可以帮你缓解。”沈醇笑道,“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手部按摩,休息是有必要的,也不用按摩师天天来回的跑,让队员担心,队长想不想试试?”
……
“进来吧。”岑岶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让开路让沈醇进来。
单人的房间一应皆是全的,沈醇走了进去,岑岶关上门的时候从鞋柜里找出了拖鞋道:“随便坐。”
他转身去倒水,沈醇则坐在了那个双人的沙发上。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岑岶的房间,却是第一次踏入里面,这里的整体是灰蓝的色调,干净整洁却不显得素淡。
没有乱扔的衣服,即使刚脱下的鞋子,也被他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鞋柜里面。
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外设,有厂方送的,也有自己买的,柜子里放着游戏里的各种手办,类似于海报一类的没有乱七八糟的贴在墙上,反而被简易相框框起来摆放起来当了装饰。
床头也没有什么杂乱的东西,只是在白色的床头上摆放了一个水母缸,灯光照射中,两只随着灯光颜色不断变化的水母在上下起伏着。
沈醇凑过去看了两眼道:“难怪队长不让二蛋进房间。”
“它碰不倒那个,但太喜欢乱挠。”岑岶将水杯放在了他的面前道。
一个人住是很宽敞的空间,多了一个人,却好像莫名狭小了起来。
“这两只水母有名字么?”沈醇问道。
“没有。”岑岶说道。
“嗯?”沈醇说道,“是因为寿命短?”
“你了解?”岑岶说道,“水母的寿命一般在三到五个月,没必要起名字。”
“队长,按摩油放在哪里?”沈醇换了个话题问道。
岑岶看向了床头柜道:“那边第二个抽屉。”
沈醇转身打开了抽屉,在看到自己那一管时取了出来,直接拧开了盖子:“我送的队长没用?”
“我原来的还剩下半管,用完了再用。”岑岶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先别拆封,免得浪费。”
“我的这套按摩必须得搭配这个才能用。”沈醇打开了上面的封口,将其中的液体倒了一些出来,在手心中微微搓开,朝岑岶示意了一下。
岑岶略有迟疑,却还是将手放了上去,手指接触,虽然有油脂隔着,可彼此接触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
“痒?”沈醇轻声问道。
“没有。”岑岶对上他抬起的眼睛道。
“要是不舒服及时告诉我。”沈醇垂下眸,细细按着那只手的关节和穴位。
他送的按摩油当然不是普通的东西,本源世界的产物向来效果很好,虽然不会特别快速,让人察觉端倪,但缓慢的使用,他的职业生涯会比想象中更长。
“嗯。”岑岶应道。
手指用力,岑岶能够感觉到手上的发热,不知道是心理的缘故还是因为按摩油的缘故,指尖和掌心好像蔓延着难以忽略的痒意,顺着指间,一路蔓延到了心口。
明明以往按摩师的按摩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却感觉胸口的那口气好像不敢太快的释放出来,需要缓缓的放出才能够平复自己的心跳。
“另外一只手。”沈醇按完了一只,松开时示意着另外一只。
“你的手法很专业。”岑岶将另外一只手递过去的时候道。
他能够感觉到,跟按摩师每次做的有细微的差别,但手指的疲劳好像真的缓解了很多。
“我真的学过。”沈醇触碰着他的穴位笑道,“要不然也不敢拿队长的手乱来。”
岑岶看着他的动作,终于找到机会旧事重提:“游戏时间的事确实不能按照医生的来,一旦进入季后赛,打三场还好说,要是需要打满五场,平时必须得做到严格的训练。”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平时晃悠,然后在赛场上稳定发挥的。
“每一场中间会有休息的时间。”沈醇说道。
“中间休息是用来解决个人问题或者讨论下一局战术的。”岑岶试图商量。
“队长,我想跟你打更长时间的比赛。”沈醇抬眸道,“我来到这个战队本来就是为了你,以前是必须靠你一个人撑起整个队伍,现在有我了,有时候可以不用那么努力。”
岑岶的话语被堵在了嗓子眼处,他有一千一万个必须努力的理由可以去说服沈醇,唯独这一个。
他当然看得到他的努力,不仅仅是他自己,还会帮助其他的队友,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撑起全场。
上了赛场,谁都想赢,但是为了他而在努力着。
“粉丝……”岑岶喃喃道。
他记得沈醇原来在采访的时候说过是他的粉丝,但真的只是粉丝么?
沈醇笑着捏了捏他的指尖道:“看来队长是真的很迟钝。”
岑岶对上了他的视线,瞳孔收缩的一瞬间心脏鼓动了起来,手指缓缓收紧,反握住了对方的手道:“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中甚至有一种执拗的感觉,到了这种地步,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谈过恋爱,因而很难确定心意,这件事情一旦真的说破,只会有两个极端的结局,处于中间,两个人只会尴尬。
沈醇攥紧了他的手指,倾身过去轻吻住了他。
按摩油清凉香甜的味道弥漫着,岑岶呼吸微滞,仍然能够嗅到那种味道。
“队长。”沈醇跟他分开时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
“嗯。”岑岶喉结吞咽,呼吸灼热。
“我心怀不轨。”沈醇再次吻住他时扣住了他的腰身将人拉了过来。
岑岶试探着伸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心中的热意沸腾成了火焰,直接蔓延到了全身,极大的喜悦像蜜糖一样在其中翻腾着,让意识沦陷其中。
他喜欢的人,他们在接吻……
这种会发生在梦里,甚至未来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在他还在为之努力,不知道进度多少的时候达成了圆满。
一吻分开时,沈醇呼吸微沉,手指擦过了对方的脸颊时愣了一下,他缩回手看着手中的油脂道:“队长,你的沙发和衣服都得洗了。”
“一样的。”岑岶看着他同样沾上香味的衣领道。
他的手指试探的伸了过去,竟然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紧张。
火热的感情在胸腔之中发酵着,因为刚才亲吻释放出来了一些,却好像还有更多在其中翻涌着,让他不知所措。
“一会儿再洗,不着急。”沈醇看着他的举动,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到了怀里道,“刚有了男朋友,先抱一会儿。”
岑岶跟他贴的很近,因为彼此交错的呼吸,那种迫切感好像略有减少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叫嚣着不满:“沈醇。”
“嗯?”沈醇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扣紧了他的腰道,“队长,我们是情侣了吧。”
“你喜欢我?”岑岶轻声问道。
沈醇笑了一声道:“队长,你这问题换了别人会被吓跑的,都亲过了,哪有这么问的。”
岑岶平复着自己的思绪,他一向头脑清晰,这一次却感觉有点儿理不清自己的思路了,晕乎乎的,里面满满的都是面前人的影子:“第一次谈,对不起。”
“岑岶,我喜欢你。”沈醇认真说道。
岑岶轻轻吞咽了一下道:“我也是。”
“那我们是情侣了吧?”沈醇问道。
“嗯。”岑岶说道。
按摩油的味道还在弥漫着,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发酵成了另外一种更加甜蜜的味道。
心跳还在持续鼓动着,岑岶能够感觉到自己炙热的呼吸以及身上隐隐约约渗出的汗珠,不是因为对方抱着所以热,而是因为心热。
心热又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放在他的身上似乎太明目张胆了,想要说点儿什么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沈醇看着他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是率先打破了他的这种不适应:“不给两个水母起名,是因为舍不得么?”
起名就赋予了两个生命特殊的意义,在人的生命中,即使遗忘了它们的样子,也仍然记得名字,也因此让它们的印象更加鲜明。
抗拒赋予一些生命特殊意义,有可能只是太畏惧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