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处阵法上电流闪烁着,位于阵心上的两样器皿同时裂开了缝隙,变得支离破碎。
氤氲的鬼力从其中腾起,蓦然没入了阵边人的身上,他的眼睛刚刚睁开,便直接趴在地上,浑身都被钻涌起伏着,面目涨的通红。
他以手掐诀,面目狰狞的将东西逼进了左手,又挥动匕首斩落,鲜血喷涌,断掉的手落在一旁,直接被侵蚀成了漆黑的骷髅。
反噬。
那鬼王不仅一次性剿灭了他培养了很久的鬼,还带回了反噬!
不能在此处停留,得离开。
阵法被踢,那人匆匆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醇放开了怀里的人,终于得闲将目光放在了那站在门口的青年身上,他手上的金色罗盘直指,模样似乎有点儿印象:“那天试图镇压的术士?”
成鑫手上的金色罗盘指的都快要烫手了,这反应不就是那天逃出来的鬼王!
他老爸刚跟他说了不要单独面对,这就面对上了,天要亡他!
“您好,您请听我解释。”成鑫反应过来,绷紧了神经试图能说上话。
早知道,早知道……他也得过来啊!
沈醇看向了他的金色罗盘,成鑫苦笑了一声,将其递了过去道:“您要是喜欢送您都成。”
青年浑身都在颤抖,握着的金色罗盘也抖个不停,言霁白拉住了沈醇的手臂道:“他是过来帮我的。”
成鑫看向了他们拉住的地方,左右瞄了瞄:“言教授……”
救命!
沈醇微微敛眸,那金色罗盘上一阵流光,直接化成了金粉洒了一地。
成鑫连捞都不敢捞,他确定他要是捞了,这就是他的下场:“多谢鬼王大人饶命,鬼王大人宽宏大量。”
“身为男子,竟无一点儿气概,如此卑躬屈膝,若遇敌人,想来也是投递之人。”沈醇轻嗤了一声,看向言霁白道,“你竟为如此胆小怕事之人求情。”
言霁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只知道面前的青年满身的不爽,需要顺毛捋:“你刚才救了我的事,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先礼后兵,你想用什么兵?”沈醇扬眉问道。
成鑫都要哭了,感觉说什么都是错,这怎么现代了还有wén • zì • yù呢:“对不起,这是一时口误,其实我们只是想跟您谈谈,对之前的事表达歉意……”
“以死谢罪么?”沈醇说道。
成鑫超想哭,打又打不过,说了就要命:“可以不死么,当牛做马我们也挺擅长的……”
言霁白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应该不会打起来了,他虽与沈醇认识不久,却也知道他要想shā • rén,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的,索性松开了他的手臂,挪动步伐捡起了自己的手机。
腿上应该是受伤了,手腕上也有些疼,言霁白解着袖子不小心碰到,轻轻嘶了一声。
沈醇看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可能是小鬼抓的时候指甲划破了,太紧张了没感觉到。”言霁白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道。
对方握着他的手腕微微蹙眉,明显不是很开心。
“伤口不大,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言霁白说道。
“消毒?”沈醇抬眸问道。
言霁白心神轻动,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心动的时候,可面前人略带疑惑的模样实在是撩人心弦。
就跟拿着羽毛在心脏上划拉一样,别人可能是划拉一下,他是一直划。
“就是用药,你帮我拿一下手机。”言霁白抬头道,“家里的灯估计得明天换一下。”
“有替换的灯么?我会修!”成鑫举手,自告奋勇道。
他是很想趁没被注意就跑掉,但这么扔下言教授跑了,回去他爹就得打死他。
“你会?”言霁白惊讶道。
“我会,什么都会。”成鑫说道。
“不用!”成鑫伸手制止道,“我自己来!”
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鬼王大人再对他有任何的不爽了。
成鑫搬着东西过来断掉了电闸,言霁白则坐在了沙发上取出了医药箱,将手机递了过来:“帮我拿一下。”
“你伤口上有阴气,我来弄。”沈醇握住了他的手腕,伸手直接将那处的衣服撕开,让言霁白阻止都来不及。
“其实袖子挽上去就行,不用撕开的。”言霁白说道。
沈醇看着那些细碎的划痕道:“蹭到会疼。”
其中的阴气溢散了出来,沈醇照着言霁白所说在伤口旁边涂着药。
“都是阴气,为什么还要弄出来?”言霁白忍着伤口上的疼痛问道。
“鬼的阴气因怨念而生,还掺杂了很多恶的情绪。”沈醇说道,“你是极阴体质,天生的不一样。”
成鑫爬上爬下,灯在此时亮了起来,沈醇扯开纱布包扎着伤口,本要系起来,言霁白递过来了一卷医用胶带:“用这个贴住就行。”
沈醇接过撕开,捻了捻上面,直接划了一条下来:“你们千奇百怪的东西真多。”
“都是为了方便。”言霁白看着灯光下的青年。
对方因为低头,墨黑的发丝轻轻搭在肩上,他所见的鬼都是皮肤青白,面容丑陋,可他的面容却无一丝鬼的苍白气,反而因为灯光看起来愈发的昳丽,黑红帝袍,金线游走,绝美生辉。
“腿。”沈醇放下了他的手臂,抬眸时正对上了男人打量的视线。
他倾身过去,轻轻笑道:“先处理伤口,一会儿再同你亲热。”
他年岁看起来比自己小些,可这说出来的话却让言霁白浑身热了一下:“不用。”
沈醇轻笑一声,退后时握住了他的腿,伤在脚踝,其上倒没有。
“这个我可以自己来。”言霁白腿被放在他的膝上,觉得自己有点儿暴殄天物。
“我弄的不好么?”沈醇侧眸问道。
“弄的挺好的。”言霁白回答。
“嗯,老实待着。”沈醇说道。
腿上的伤口处理起来也不难,纱布包裹,胶带贴住,只是擦药的时候有点儿疼,真处理好了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沈醇放下了他的腿,言霁白收拾着医药箱,看向了正缩在玄关处试图让人看不见的成鑫:“成鑫,今天谢谢你了,你回家方便么?”
“啊?”成鑫突然被点名,起来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人一鬼,内心十分焦灼,“回家倒是方便,但言教授你……”
那鬼王刚才给言教授包扎伤口来着!啊啊啊啊!怎么想都觉得很不真实!
“我没什么事,这些东西是闯入的恶鬼弄坏的,不是他做的。”言霁白解释道。
“哦……”成鑫应声道,“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言霁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这么晚回家,要不……”
“我可以!我以前经常晚上出去逛,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成鑫一点儿都不想在这里留宿。
言霁白试图起身送人,成鑫已经打开门溜了出去:“您坐,我自己走就行。”
门被带上,室内恢复了安静。
他刚要坐下时,却被人从身后一拉,直接坐进了略显冰冷的怀里。
“真的不用。”言霁白被人抱紧时下意识拒绝道。
沈醇面带笑意轻蹭着他的耳垂道:“可你看起来喜欢我。”
言霁白喉结轻动,保持着冷静的语调道:“我还受着伤。”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不能被这鬼带着走。
“你抱着好舒服。”沈醇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都不怎么拒绝我了。”
言霁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是饿了?”
“鬼是不会饿的,不过你尝尝你身上的阴气也好。”沈醇留意着他的神色轻蹭着他的脖颈道。
这个人身上源源不断的泛着纯净的阴气,对鬼物也算是小补,会招惹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咬脖子会死人的。
沈醇略有疑惑,随即笑道:“你以为我要咬你?不会的,只是尝尝味道。”
他的唇贴上了言霁白的脖颈,微凉的感觉蔓延着,言霁白深吸了两口气,在那吻向下时问道:“好了没?”
“你明明很喜欢。”沈醇抬头道,“为什么老拒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