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系统发布任务,任务一,作为原主活下去;任务二,剪断齐慕瑾和温瑞卓之间的红线。
匆匆又行一日,王帐近在眼前,此处地势颇高,不过是几日功夫,冰雪已融的差不多,远看时原本荒芜的草原上绿蒙蒙的一片。
兰月跳下了车,齐语白又被理所当然的抱在怀里,一路可闻恭贺之声。
“恭喜大王。”
“这就是尚朝的凤冠霞帔么?”
“不能示人么?”
“恭喜大王迎娶王后。”
“多谢。”沈醇抱紧了怀里的人笑道。
齐语白不语,闻这吵嚷之声,觉得不像是一国之王娶妻,倒像是山大王抢回了压寨夫人。
齐语白入帐等候,过了半晌,外面礼乐之声响了起来。
“大王,一切准备妥当了,是按我南溪的礼仪来,还是按尚朝的礼仪来?”副将问道。
“先拜堂成亲,然后大家同乐。”沈醇说道。
“好!”
拜堂是尚朝的礼仪,齐语白被扶出立在了旁边。
“一拜天地!”
他竟然真的要成婚了,还是与一男子成婚。
沈醇双手执礼,敬谢天地。
“二拜高堂!”
沈柔坐于主位,大王身死,穆伦继位,她如今是草原上当之无愧的太后。
一身金玉珠饰加身,欢天喜地之中气色倒看起来比从前好上许多。
兰月搀扶转向,两人再拜。
“夫妻对拜!”
沈醇转向,因有盖头而不可视,但看这中规中矩只是轻轻弯腰的模样,应该是不太情愿的。
沈醇行礼笑道:“尚朝有一讲究,拜堂时拜的低的那一方掌家。”
兰月眨了眨眼睛,齐语白下意识低了些身体,却闻对面笑声。
“大王玩笑了。”
这个人当真顽劣。
“我说真的。”沈醇伸手扶住了他道,“你是要回大帐还是与我们同乐?”
“尚朝女子一应皆在房中等待。”齐语白说道。
“那你先回去。”沈醇笑道。
兰月扶着人转身,其他围观之人道:“怎么回去了?”
“王后生性羞涩,我与你们共饮就是。”沈醇笑道。
“大王一人代饮,就别怪我们灌双份了!”
篝火点燃,礼乐声响,全牛全羊被炙烤着,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觥筹交错,不少人围着篝火跳着舞。
沈醇这处原本灌酒者颇多,只是后来行起酒令,倒地的反而成了别人。
“大王这酒令属实厉害。”
“也不可灌的太多,要不然晚上可怎么洞房。”
“尚朝是不是还有闹洞房的习俗?”
“谁要闹洞房?”沈醇执着酒杯侧眸道。
他目带威胁,其他人纷纷退让:“不敢不敢。”
“大王的洞房没人敢闹。”
侍从们扶着倒地的人入房去睡,以免着了凉,天色渐黑,繁星漫天,人语散的七七八八,大帐之中反而一片通明。
“殿下,外面快结束了。”兰月探头去看,在看到过来的人影时缩回了头有些担忧。
若殿下真是女子,嫁给穆伦大王也不算吃亏,可殿下是男子,一旦夫妻相合,绝对会发现端倪。
“放心。”齐语白双手交叠道。
脚步声传来,大帐从外掀开,沈醇踏入,随行者退后,室内侍女皆是行礼:“大王。”
沈醇抬手示意看向了床边,绫罗帐中美人静坐,看似冷静,唯有交叠的手指轻轻蜷缩,透露出了几分紧张。
他解开了斗篷交给了旁边的侍女道:“还有何礼?”
“大王要掀盖头,然后喝合卺酒,再行洞房之礼。”侍女道。
沈醇靠近两步,看着那再度收紧的手指道:“去取热水于我净手。”
“是。”侍女去办。
齐语白不闻脚步声,心中悬的更紧,不可视物,也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今晚虽已想好了借口,却不能有紧张之意让他看破。
侍从的脚步传来,水声轻动,停下时有手帕摩挲的声音。
脚步声往这边转了过来,没入毯上却几不可闻,齐语白呼吸屏住,身影停在面前,手指碰到了盖头,将要掀起时又停了下来:“你们出去侍奉。”
“大王,合卺酒……”兰月有些担心。
“酒可以自己喝。”沈醇说道。
其他侍女纷纷出去,兰月回头有些担心,却还是出去了。
帐中只剩两人,沈醇轻沉了一口气,伸手将盖头掀了起来。
金玉步摇交错,凤凰微颤,灯下美人额点花钿,眉目如墨笔细腻勾画,本是清冷之人却染红装,三分柔情,三分妩媚,四分英气。
沈醇本以为自己会对女装没什么兴趣,却发现只要是这个人,他就有无限的热情,唔,好像更兴奋一点儿。
齐语白手指收紧时盖头已被掀起,阴影不再,他的眼睛微微眯住,已然做好了对方满脸风霜的准备,却不想抬眸时视线直接顿住了。
以往入朝拜见的南溪人,男子多是粗壮,便是王族,也是胡茬横生,女子不至于如此,却多是皮肤粗糙,面染红晕。
可眼前之人却是眉目精致而多情,生的一双桃花美目,天生便含三分笑意,对视之时眉目轻敛,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
他笑意微深,齐语白呼吸一紧,欲开口时面前青年却将盖头拿走,转身去了桌旁。
齐语白目光随之移动,才觉掌心中略有湿润。
兰月态度变化,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样貌。
少女思慕君子,但君子虽是吟诗颂词,却大多柔弱不可提刀,而那执起酒杯的人却并非如此。
南溪王族饰物多以珠玉,男人更是如此,墨发编了辫子,红色的缎带饰以金玉,发间更有金玉玛瑙交错其中,耳骨一侧配了金饰,两侧皆坠了色彩复杂的耳饰,颈上挂了同色饰物,在毛领中轻轻晃动。
似是因为新婚,故而认真修饰了,腰上腕上皆有金玉。
如此配饰,本该显得厚重累赘,可这人身影修长高挺,不见半分臃肿不说,也好像天生便适合这样华贵的装饰。
他执着酒杯坐下,齐语白视线转移,一侧手撑在了床边。
“合卺酒可要交杯?”沈醇将系着红线的金杯递了过去问道。
“不必。”齐语白轻轻错开他的视线,接过杯盏时与他的手指轻碰,不知为何觉得竟觉得紧张。
不可慌张,否则绝对瞒不过。
越是漂亮到让人放松戒备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沈醇凑了过去,在他抬杯时举杯,酒液入口有甘甜之感,却不及灯下美人粉面含俏。
酒盏接过放在了床头,齐语白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正斟酌着用词,却蓦然视线颠倒被压在了榻上。
“大王!”他一声惊呼,却觉彼此呼吸交错,酒香已在近前。
沈醇撑住看他,喉结轻动,另外一只手从他脑后抽出,将他的凤冠取下道:“摔疼了?”
“不……”齐语白眼睛瞪大,已被吻住,颈侧被扣紧,竟是深吻。
心脏鼓胀乱跳,一瞬间竟有些茫然失措,就好像那一杯酒就足以让他醉了一样,手指搭在肩上,被其上饰物一胳,齐语白蓦然侧头轻嘶一声,气息起伏不定。
沈醇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其实我不爱配这么多饰物,一会儿摘掉就是了。”
美人发散,脸颊遍布红晕,当让人食指大动,这是他的阿白,真是让他心动。
“我……”齐语白对上他的视线,那一刻竟觉得被他极深情的注视着,心跳蓦然鼓动不休,呼吸交错,再被吻住时眼睛瞪大。
不行!匕首应该在枕下。
齐语白伸手,手腕却被紧紧扣住了,咫尺的距离,竟拿不到,只能迎接着那亲吻,像是被潭水拉住一样不断深陷。
亲吻落在了颈侧,齐语白蓦然回神,手臂蓦然挣扎不断:“大王不可!”
他挣扎的太剧烈,沈醇抬头道:“怎么了?”
彼此呼吸都有些粗重,齐语白察他眸中情绪,知道他动.情了,脸颊上滚烫,思绪却从红烛光影中挣脱了出来:“妾身来了葵水,不能侍奉大王。”
沈醇低头看着他被羞涩染红的脖颈,知道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轻轻挑眉道:“来的这样巧?”
男子来葵水,真是闻所未闻呐。
齐语白对上他深邃的眸,其中不可控的情绪已然退去,那一眼仿佛将他看透了一样,但此时不能惊慌,他轻轻侧眸道:“妾身有罪。”
两相停滞,齐语白未看他视线,却能够察觉他打量和思索的视线,一时紧张的心绪不断跳动,呼吸几乎屏不住。
沈醇看着身下紧张的人,却是在理智和感情的边缘挣扎,这是他的人,以往当然是想亲就亲,想抱就抱,阿白不仅不会拒绝,还会给予回应,但现在不是。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能够薄弱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箭在弦上,反复挣扎。
现在要他,他大概会害怕的,反正已经结婚了,日日相见,不着急一时纵.情。
齐语白手腕上的禁锢消失,面前阴影离开,他心神微松,轻轻起身时看着站在床边的人,一时竟猜不透对方的情绪。
他还未开口,却见对方转身离开。
果然被拒后心情不佳么?
沈醇走到门口,轻轻掀开,看着站在外面忐忑的兰月道:“去取热水来。”
兰月看见他时呼吸轻滞,想要往帐中探一眼,却只能转身匆匆去端热水。
殿下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醇放下帘帐时齐语白坐了起来,才觉凤冠已落,钗环已松,他一边整理着头饰,一边看着转身的人轻松蹙眉。
他竟不走么?
沈醇看着床上发丝散落的人,走过去低头取下了他头上的步摇。
“妾身自己来。”齐语白说道。
“别动,缠住了。”沈醇打量着顺序,将那些珠饰从发间轻轻解开,取下来放在了一旁。
“让侍女来就是。”齐语白不习惯跟他这么亲近,他到底不是女子,不需要另外一个男人成为他的夫君,
“我帐中一向不许侍女近前侍奉。”沈醇捋过他的发丝道,“你也不许。”
齐语白正要抬头,却被按住了头顶,只听头顶声音:“别乱动,拽到了疼的可是你。”
齐语白看着他的腰身,视线轻轻上抬,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和些许神情,认真又温柔,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向外皆是女子,即使是在京城,知道他性别的人也不过五指之数,他不许侍女近身侍奉,莫非是刚才察觉了?
可若是察觉了,态度也不应该是这样,或许就像田战说的那样,喜怒不形于色。
兰月端着热水进帐,视线落在床边时怔在了原地,床边美人墨发散落,钗环已松,凤冠散落在床上,衣襟更是松了。
若只是如此还好,偏那唇上唇脂微晕,颈上一抹微红,眉目微湿,颇有海棠春睡之感,说是受了欺负,可两人站在一处却如一双璧人。
一人耐心解着钗环,好似深情两不移。
“水放下就出去吧。”沈醇看向了那久久不动的身影道。
兰月蓦然回神,连忙连同身后侍女一同放下了热水,迟疑的看向了齐语白道:“梳发之事还是奴婢来吧。”
沈醇未动,齐语白观她眸中担忧,也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开口道:“你先出去吧。”
兰月轻怔,低头退出去了。
沈醇将最后一个珠钗取下,手指理顺了他的发丝道:“好了。”
“多谢大王。”齐语白转身收拾着钗环道,“妾身今夜不能侍奉,还请大王恕罪。”
“葵水来几日?”沈醇从床上拿过了凤冠,假装没听出他撵人的意思。
新婚之夜不能洞房也就算了,再被赶出去是不可能的。
齐语白起身将珠钗放在了梳妆台上道:“十五日。”
沈醇起身将凤冠放在了他的旁边笑道:“你这身体着实不好,听起来不像葵水,倒像是下红之症。”
齐语白手指微滞:“妾身自幼身体不好。”
“那就好好调养。”沈醇说道。
他还是不走,齐语白思索着措辞道:“妾身不能侍奉,且葵水期间实在阴气大盛,脏污至极,大王不必在此处委屈。”
“你这话听着像撵人。”沈醇笑道。
齐语白扣上了状台的盒子道:“妾身不敢,此乃尚朝传统,女子葵水期间不可同房。”
这并非什么传统,不过是后宫女子葵水期间不能侍寝,自然他的父皇也不会踏足。
“尚朝传统与我南溪何干?”沈醇看着他的平坦的颈部,那里肤色稍有不同,应该是被遮掩住了,难怪亲到那里他就回神了,“既是阴气大盛,不正需要我这个阳气足的在此调和?”
齐语白话语堵住,看着那宽敞的床,想着不近身应该也行:“是,大王言之有理。”
“中原女子是如何侍奉夫君的?”沈醇解着自己的颈饰道。
齐语白闻言动身,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他的面前道:“妾身来吧。”
佩戴凤冠时,齐语白身量略高一些,如今脱了凤冠,他的身量才堪堪到男人的鼻侧,虽说未及弱冠还能长,但他们好像是同岁。
齐语白轻轻垫脚时沈醇低头弯腰道:“多谢王后。”
齐语白摘下了他的颈饰,避开他的视线道:“此乃妾身份内之事。”
颈饰去了,然后就是手饰,耳饰,齐语白小心触碰着他的耳垂,竟发觉那处分外的柔软,视线不自觉触及,却发觉对方似乎一直在看着他。
“大王看什么?”齐语白转向了另外一侧。
他装扮女子多年,一应礼仪自然也都学了,不至于笨手笨脚到不知道饰物如此解,也不觉得自己行动有何突兀之处。
沈醇笑道:“只是没想到被王后侍奉是这种感觉。”
齐语白将耳饰放下,开口问道:“大王从前没有侍妾?”
糟了,他问这个干什么,这个人有没有侍妾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脱身!
“妾身多嘴……”
“自然没有。”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有王后一人足以。”
齐语白手指微动,那一刻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但下一刻便从其中挣脱出来,世间男子大多薄情,为帝王者三宫六院更是寻常,律法规定如此,所有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
他如今说是专一,待尝到佳丽三千的甜头,这种话也就遗忘脑后了。
不过他专一也好,三宫六院也罢,都跟他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大王竟是专情之人。”齐语白打量着他的衣饰,却发现无从下手。
南溪的衣服与尚朝不太相同,其上还填了不少皮毛,更是找不到衣带在何处。
他明显不信,沈醇也不过多解释,只是低头看着他上下寻摸的模样问道:“王后在找什么?”
齐语白解释道:“两国衣物不同。”
“先解腰带。”沈醇握住他的手拉到了身后道。
齐语白猝不及防,竟是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想要挣扎,却被束缚住不能收回,他就势仰头,察觉男人唇角笑意知道他压根不是想解什么腰带:“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