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琴酒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他笑得无辜又纯良:“你们组织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很难查到什么,当然是亲爱的和也曾经跟我说过‘我现在有了新的对象,他叫黑泽阵,不再需要你了’这样的气话,被我牢牢记住了。”
感情投入尤其加重了某几个音,模仿加贺谷的语气也绘声绘色,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是那种让主人也会忍不住怀疑自己记忆的教科书式富有感染力的演技,加贺谷深吸口气觉得苦艾酒说得对,自己还大有进步空间。
琴酒握枪的手指节发白,较冷白的肤色更突现眼眶的猩红,薄唇启合。
“闭嘴。”
太宰治不为所动,嘴角勾起讽笑:“得知这些年他一直跟你这个替代品这一起,我真是嫉妒后悔到想起死一死呢。”
“闭嘴,杂碎。”
眼神狠得像要吃人,银发男人手里的枪仿佛也无法忍受主人给予的压力。
“呀,你在不服些什么?”
“替代品。”
太宰治抓到琴酒最在意的那点攻击,一字一顿重复了这三个字。
听了明明无时不想着自杀殉情的太宰治醋意十足的话,加贺谷完全不为所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看到琴酒的反应还有点想笑。
更让他在意的是之前很久没见太宰也没联系,对方却像看过他的剧本一样,让人严重怀疑这家伙之前乱叫名字是故意的。
旁边终于看懂几人关系的中岛敦有些石化。
替身?情敌?
头脑混乱的他蹲下来欲问孩子究竟怎么一回事,就在这个他放松警惕的刹那,枪声响起——
“太宰先生!”
太宰治还稳稳站在原地,抬手阻止后辈上前,有红色液体顺着脸颊滑出血迹,坠落在地。
他抬手摸了摸颧骨处被划伤流下血液的伤口,并不在意自己受伤这件事,反而是朝向自己开枪的敌人露出微笑,把牵着手的男孩引到身前。
一大一小二人站在那儿,中间隔着刻有加贺谷和也姓名的墓碑:“要在这里杀了他的爱人和孩子吗?”
琴酒森绿的瞳孔微颤,视线重新落在那两个人不速之客闯来前已经凝望了很久的墓,里面躺着早已腐烂发臭的尸身。
“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哦。”
太宰治抚摸过男孩的脸颊,指尖的血液不经意擦了上去,倾身把头放在了他的发顶。
“他在看着你,用跟这孩子一样的眼神。”
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望向加贺谷。
或许是午后太阳毒辣晃到眼,那张稚嫩的脸逐渐与已经逝去那个人的脸合二为一……
——
——
“啊坏人终于落荒而逃了!好疼好疼,修大郎快点帮我吹一吹。”
琴酒突然转身离开,身影一走远太宰治就苦着脸求夸奖,看得旁边惊魂未定的中岛敦眼神无光。
“……”
看着凑到自己面前挡住他看银发男人离开方向的那张脸,加贺谷诡异沉默一瞬,想了想还是提出来:“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吧?”
太宰治挑眉:“嗯嗯,知道哦。”
“啊,那你应该能懂。”
加贺谷点头继续说下去,“有一瞬间我从你身上看到了现在的任职公司顶头上司在办公室里摸鱼的影子,所以被深深恶心到了,你现在能稍微离我远点吗?”
“噫——”
太宰治也因为这个说法恶寒不已,狠狠抖了一下,纠正道:“我分明跟那个变态幼女控完全不一样,是个对孩子无微不至的好父亲呢。”
“那么接下来该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了。”他说着不正经的嬉皮笑脸忽然收起,抬手按在了还没自己腰高男孩头顶,眸子里浑浊的恶意还没散去,看得加贺谷一愣。
“你想亲手杀了他吗?”
“我承认确实这样想过,但是很快放弃了。”加贺谷皱了皱眉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些做什么,看着自己的小手回答:“让那种人脏了我的手不值得。”
“咦,那你要原谅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