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瞪着丁鹤,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还有什么事。
丁鹤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装作没看见他眼睛里的问题。
郁谨低声道:“之前明明说好了。”
说好了要假装不和。
丁鹤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反问他:“说好了吗?”
“我们说好过什么吗?”
郁谨一时不知怎么接他的话。这个计划确实是他们在圆桌上突然想到的,他没和丁鹤私下交流。
他知道丁鹤能看得懂他的暗示,丁鹤之前的行为,也明显是在顺着这个计划走。
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反悔了。
丁鹤漫不经心地道:“一个游戏而已。”
为了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而故意和自己的恋人疏远,这样也太无能了。
他们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重物碰撞的声响,和几个人的惊呼声。
他们匆匆下楼,发现圆桌旁聚集着几个人,最中间躺着一个男子,脖子上被玫瑰花的花枝绕了几圈,像是戴着玫瑰花编成的颈环。
玫瑰花的花枝紧贴着他的皮肤,上面的刺比正常的要长且锋利得多,刺进他的脖颈,仿佛在吸食他的鲜血。
花环上的玫瑰花像是吸饱了血,呈现出异常娇艳的色彩,超越了他们在房间里见到的其他任何玫瑰。
不仅是脖颈上,他的手背上、脚踝上、甚至脸颊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开着玫瑰花,形成一幅诡异但唯美的画面。
他整个人,都成了玫瑰花的花泥。只有那双圆瞪着的眼睛,显现出他的不安和恐惧。
从他的衣着,可以认出,是之前留在一楼的三人之一。
很明显他已经失去了性命。丁鹤半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尸体,确定被衣服隐藏的地方也开满了花,问旁边的人:“他怎么了?”
旁观者们惊魂未定,一个斯文干净的年轻男子勉强镇定下来,向他解释:“一楼的花瓶很少,我们很快就处理好了。王涛看到圆桌上的花瓶,说那说不定也是,于是就去拿,没想到……”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说脖子有点疼,一挠发现多了圈挂饰。
紧接着他的手指因为玫瑰花刺而破损,从伤口处开出了新的花朵。很快,花朵开遍了他的全身。
丁鹤的目光移到圆桌上,皱眉笑了笑:“可这些花,是白色的。”
从来没有人把白玫瑰当成爱情的象征。
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是啊。”
可是他们当时没想到。
而且一个花瓶,拿了又怎么样?这个游戏的开头太|安逸了,安逸到让他们误以为,这真的只是一场真人秀。
吸血鬼一早就提醒过他们,这个游戏里的机关,是可能致死的。
其他人有些手足无措:“现在该怎么办?”
“先等其他人都过来,看有没有人了解这是什么。如果没人知道的话,就只能暂时把他运走。不确定他的这种变异会不会传染,去找块毯子来把他裹起来,运到杂物间吧。”
他放下尸体的衣料,站起身,安排人去叫其他人。
有个人颤抖着问:“他死了吗?”
丁鹤想了想,摇头:“不,他只是暂时被淘汰了。”
他安抚了几句直播间内的观众,告诉他们这只是特效。
那人跌坐在地上,不停重复:“对,他没死。”
他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对于他来说,死亡明显太恐怖了。
丁鹤又望向圆桌上的花瓶,喃喃自语:“至于这瓶花……”
郁谨略一沉思,默不作声地去找了块花瓶碎片,走回圆桌旁,踩着椅子半跪到圆桌上,手臂伸向花瓶,将瓷片对准了手臂上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