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嫌闷,往床边缘挪。
丁鹤也跟着他挪。
“你再挤我就掉下去了。”
丁鹤揽着他的腰,往后退了一点:“你睡觉喜欢往墙角挤,我怕你翻身的时候掉下去。”
郁谨看着面前的垃圾桶,总觉得不适应。
他往常都睡里侧,又喜欢往墙挤,现在还真说不好会不会习惯性往床下翻身。
睡外面是宽敞了,但总觉得前面没东西挡着,心里慌。
“睡不着?”
郁谨静静看着前方:“你准备,之后怎么办?”
“准备婚礼,加强两星的合作。”
“你觉得他们会接受吗?”
“我会让他们接受。”
郁谨想起他最擅长的事,不由失笑:“两个星球的人可不少。”
“也不多。”丁鹤手肘撑起身体,俯视着他,“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其他人评头论足。”
郁谨继续平静地叙述:“今天我看到他们在飞船外打架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对立远比我想的严重。对不起,我没敢把事实说出来,给我一点时间,让他们慢慢接受。”
“现在公布容易影响任务,我们回去找个正式的机会说,”丁鹤蒙上他的眼睛,逐渐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我会让他们放心地把你交给我。”
郁谨在信息素的环绕下渐渐睡去。
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时候他身受重伤,根本没办法行动,只能躺在床上,看着雇佣的护工忙前忙后。
那个男人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
他现在已经无法回忆起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只记得自己对对方的任何接触深恶痛绝。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身体的变化全拜对方所赐。第一次对方试过解释,被他当成了借口和说辞,后来对方就默认了。
后来他把那个人杀了,却发现,好像他之前说的,是事实。
现在那个人又出现在他梦中,顶着一张和丁鹤几乎一样,只是稍微成熟的脸,站在门口,炙热又隐忍地看着他。
他胸口一阵发闷,捂着胸口睁开眼。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丁鹤的呼吸声。
不,好像——
还有一个声音。
他心里一惊,拿起垃圾桶假装呕吐,眼睛打量着周围。
不是做梦,真的有个人站在门口。
一个瘦高的人影,黯淡的光线下留下细细长长的影子。
那个人发现他苏醒,匆匆忙忙地离开。
他拨开丁鹤的手,准备追出去看。
丁鹤反握住手,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你醒着?”
丁鹤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低声说:“有人在门口看你,有一会了。”
郁谨也跟着压低声音:“看清是谁了吗?”
丁鹤摇摇头:“看不清是谁。他没做什么,我就没叫你。”
郁谨莞尔,面对着他躺回来:“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微弱的光线下,丁鹤的五官格外柔和,边缘还罩着一层细细的绒毛。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但是一伸手,那层绒毛就不见了,触手的是光滑的皮肤。
“你安心睡,我帮你看着。”
两个人接过吻,郁谨枕着他的手臂,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的探索任务如期进行。
郁谨索性把自己准备的抑制剂都给了任然,提醒他不要逞强。
任然没有接:“那您用什么?”
“我现在不需要这个。”
“您的病,是不是因为山洞墙上的那些东西?”
“有点关系。但不是主要原因。”
“您还是自己留一些吧。”任然低着头,“我会省着用。如果支撑不下去,会退出这次行动,不会拖后腿。”
“我说过,我不需要这些。”
“靠alpha的信息素吗?”任然冷不丁问,“您是因为这个,才要求和他们一起行动?”
他心里又愤恨又无力。如果不是他,郁谨就不需要找丁鹤合作,也就不用受委屈。
他讨厌一切地alpha。
“不,准确说……”
是因为准备合作,才肆无忌惮地闯入那个地方。
“我不希望你把精力耗费在没必要的地方。”
任然张张嘴,恹恹地走回队伍。
第二天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山洞,解谜谜面不一样,墙上却还是画着壁画。
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大的红宝石了。
壁画上的故事明显接着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