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宅?”
“跟周边邻居打听过,说是新搬来没几个月。”
宁北侯沉声道:“这么说,可能是老许监守自盗?”
杨北征拍案大怒:“监粮官乃军中要职,我和侯爷瞧着老许那家伙老实,才举荐他来担任的。不想这家伙外忠内奸,竟是这样一个混账东西。”
崔然摇头道:“我点算过军粮,换掉的白米不足以买下那处宅院。这件事,定有别情。”
卢僧固捻了捻花白的胡须,分析道:“他被人杀害,可见背后有人指使。”
“且那人当初定是跟他保证,只要引起侯爷帐下士兵骚乱,便许他好处并保他性命。”
“这人,定是某个gāo • guān。不然,监粮官不会轻信他,将自己整个家的身家性命都搭上。”
“不过子期沉着睿智,将骚乱消弭于无形。”
“而老许又暴露了,他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幕后指使只能将他灭口,以保全自身。”
“宁北侯帐下士兵骚乱,宁北侯治军不严,首当其冲要领责。”
“轻责罢帅,重则治罪。”
愣是杨北征这样脑子简单的,也明白了,他喃喃道:“陛下,陛下这是想趁机收回侯爷的兵权哪。”
顾悦之从刚才清溪楼开始便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他颓然靠坐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脸色煞白。
左手上的扇子,也物似主人形,歇靠在右手大拇指与食指中间,一动不动。
田瀚国冷笑:“卸了兵甲,就该宰杀了。”
此刻,崔然、谢丞相和卢僧固等人,心下明了:宁北侯和田瀚国这对翁婿,终于吃了秤砣铁了心,决意入伙了。
黑云压城,破晓时的金光荡然无存。
燕子点水,向西飞去。
谢如雅望着众人,眼角的皱纹微微蹙起,声音洪朗:“这一路,风雨未知。我们一路同行,不为gāo • guān厚禄,只为家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