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夙清云就把洛栖抱回正房,直接进了内屋,把她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冷不冷?有没有不舒服?”
从温暖的玉渠池出来,路途虽不远,这房内的气温也比不上玉渠池,但比外面好多,夙清云担心她温差太大会得风寒。
“不会,我很好。”洛栖抬头看她,越看越觉得夙清云长得实在是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有着深深的魔力。
“嗯!”夙清云拉过一条矮凳,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交到洛栖手中,“这个匕首,你留着防身,我明日要进京,你且在这里呆几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洛栖双手拿着匕首盯着它看,这把匕首的外鞘是碧绿色的,呈蛇形,上面镶着不少宝石,一看就知是名贵之物,她抽出一点,只见匕首冷光刺眼,她赶紧阖上,这匕首她很是喜欢,只是一想到夙清云要离开,又有不舍之意。
“为何又要回去?”洛栖疑惑道,她想起了夙清云之前说过的事,但更想听夙清云是怎么说的。
“我之前有跟你提过的,聂家反了,我要去收拾残局。”夙清云这次回镇江,一是想远离是非,不想管皇城琐事,也给了聂家一个机会,因聂家欲动而不动,更是隐患重重,二来是送洛栖到此处,这里安全,她才能放心。
“那你进京岂不是很危险?”洛栖紧张道,抓着匕首的双手猛的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没事,我是上过战场的人,岂会怕这点小事,且一般人也伤不到我。”夙清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洛栖一想,还真是,都敢一人一骑站在箭阵前的她,还会怕什么呢?不过面上还是露出担忧之色,“真的吗?我要随你一起去!”
“小栖,别闹,这次岂是儿戏,万一伤着你了,我可要心疼死。”夙清云面色一正,虽然不想与她分开,但带在身边太危险了,何况现在洛栖的身子太弱。
“可是,我是军医呀!”洛栖撅起小嘴坚持道。
“你仅是我的军医,不是众将士的军医,所以我不会受伤,你也可不必去,你安心在此养好身子,他日我必带你驰骋疆场。”
夙清云此时神情肃然,声音沉稳,洛栖一怔,随后不自觉地点头了,待她反应过来时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懊恼,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呢,嘴上却说:“那好吧!你要小心,我等你!”
“嗯!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夙清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我先走了,还有许多事要忙!”说完她便站起身往外走。
“噢!”洛栖目送她离去,心中怅然。
夙清云出了内屋,来到小楼的大厅,见夙卉提着洛栖的绣花鞋候在那儿,神情严肃地吩咐:“本王这几日外出,你们好好照顾小栖,她若有个闪失,拿你们是问,还有期间不准任何人进入一笑嫣然打扰她,当然她要出去游玩的话就依她,但务必做好护卫工作。”
“是,王爷!”夙卉笑着应道,夙清云越是关心洛栖她就越高兴。
“嗯,进去陪她吧!”扔下这句后,夙清云就出了一笑嫣然,回到她自己的书房。
镇江郡一片安宁,但尧城则是一片混乱,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空无一平民,更无商贩,百姓们躲在自己家中,时时听到街道上成群结队的士兵在奔走着,兵器碰撞之声,铠甲摩擦之音,匆忙的脚步声及马蹄声,让尧城百姓即使在家中,心也是悬着的,食不安寝不稳,都在祈祷上苍快些结束这种日子。
天庆寺中,几日下来,只剩下了六千余人,这些人个个精神萎靡,嘴唇干裂,有的甚至都站不稳了,无粮尚可坚持数日,可无水最是难熬,天庆寺位于高山上,平日和尚们的用水都要下山去挑,本半日的祭典宫中众人并未带足水粮,寺中的食物储水很快就用光了,就连连续下了半月有余的雪都骤然而止,若是平时可以杀马而食,可他们的马匹全留在山下被聂远风收入了囊中。
等了数日还未等到援军,李雍站在卧佛殿前,望着殿内抱头痛哭的妃嫔皇子公主们,他回身仰头望天长叹:“天要亡李家皇族吗?”他宁愿一死,坚决不让位,这是皇家的最后尊严。
李雍身边有一批武功高强的暗卫,他们曾尝试突围出去通风报信,但天寿山被重重围住,而且聂远风手里也有众多能力出众的门客,他们数次突围,均未能成功,只杀了上百聂家的兵士,而这点兵卒对聂家来说只是皮毛而已。
在听了黄衫青年的建议后,聂远风决定全力进攻。
本来天庆寺中之人,不必进攻,只需断水断粮围困,再过几日就能把他们给饿死,体弱的则先冻死,但如黄衫青年所言,时局紧迫,顾不得太多了,只能强攻。
连日来聂家的军队已经逼近寺门,其实早可以破门而入的,聂远风一直在等皇帝李雍的态度,天庆寺中的大臣也降得差不多了,也有忠烈大臣撞柱而亡,令人惋惜。
天庆寺四周的士卒纷纷让了个缝隙,后面的弓箭手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