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宗主眉头紧锁,一甩拂尘:“护山大阵若毁,神宗无法抵御外敌入侵,若再有妖族来犯,就是灭宗之日!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一个个只想着自己的死活!”
但在灭顶之灾面前,没人鸟他。
“我们溜。”七长老拽着叶剑,准备远离战场,“这说白了还是魔头和神宗、还有柳梦梦间的事,咱少掺和,没必要,真没必要!”
“我的阵,我的阵呜呜呜……”叶剑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即便整个人被七长老打横拽走,也忍不住对第五浮岛的阵眼伸出了尔康手。
“轰”地一声,突然,刚还一副凛然之态的神宗长老,连人带法宝,在他面前一瞬间被轰成了渣渣。
叶剑呆呆看着飞扬在天的灰烬,小心翼翼地缩回手,识相地闭上了嘴。
乖乖。
叶玫:……
可以,这很老爹。
裴羡站在原地,以他为中心,五百米之内,最近的一个隐世家族大能,也死于他的指下。
越是杀,他眼眸中的妖红色就越浓厚,逐渐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分清死物与活物。
眼里,只剩杀。
魔族向来容颜俊美,骨子里却带着嗜杀的特性,越是杀,其力量越强,与妖族增强实力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被那个女人压抑住的杀性,在柳梦梦的激化下,完全释放出来。
他拦住一个准备逃走的中年壮汉,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吓得立马跪下磕头:“求您网开一面,我……”
话音未落,就被扬了。
这让剩余的五人,心沉到了谷底。
魔对人,是不会有仁慈的。
很快,五人就剩下四人。
裴羡抬手,再生生撕碎一个火系幻兽,他回眸时,那浓重的杀戾让人不由得胆寒,不敢与他对视。
他看到了正在逃亡的七长老,嘴角一勾,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想走?”他语调微扬。
生死关头,叶剑抖着腿肚子,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苍白如纸:“我们就是路过!路过的!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拿咱们无辜之人开刀……”
七长老见裴羡动作毫不迟缓,立马开口,盖过老实人叶剑的声音:“嘿!找错人了,这是您岳丈,您还记得不?”
虽然这魔头看上去没得理智了,但……管他有用没用!
裴羡微微迟疑了一下,但,那妖红的眼眸里,被一片血海淹没。
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依然出手了,用的是最熟悉的指法,点向对方的眉心。
只是,起手式一出,身后却多了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
他的身后伸出一只光滑白皙的手,手腕戴着一只熟悉的银镯,温暖的掌心裹住了他的指节。
裴羡的身体,微微一震。
指上冰冷的杀意,顿时被那柔软的摩挲轻抚,无声化解。
“玫。”他几乎本能地唤道。
不敢回头,怕她的声音只是疯魔之际的可笑幻觉。
不敢呼吸,怕她的残影就此消失。
不敢动弹,怕这美好的一切,会在顷刻破碎。
只能尽全力去感受着那似有若无的,熟悉的气息与温暖,一寸寸地享受着她的存在,感受着她温柔的掌心。
好像她还在世时,都从未与他贴得如此近呢……
他轻轻阖眸,垂下细密的眼帘,眸中的妖红仍在,却不曾加深了。
是幻觉也罢,不要紧。
她就是他救命的解药。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可以随便shā • rén,你是把我教的东西全忘光了吗?”
说话的女子在背后轻轻拥着他,和往常一般,带着嗔怒的语气。
以前他就觉得,她就像水一般,柔柔软软。
没想到她的怀抱也是这般,令人无端端生出贪恋之心,恨不得今日便是永恒。
没想到,他求而不得的欲念,会在今日的幻梦之中实现……
娇小的病美人捂着胸口,闷闷咳了两声,那从胸腔传递而来的震动,十分真实,真实得让他心疼。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闷闷不乐道。
见他呆愣着没有反应,她还道自己做得不够,索性靠在他肩窝上,用几乎可以蹭到他脸颊的距离,对着他的耳畔轻声细语。
“别杀他们。”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令人措手不及的距离,让裴羡的眼角余光看见了她半张脸。
欺霜赛雪的白皙肌肤,仿佛含着一汪秋水、勾起人无尽怜爱之意的双眸,略带病气的容颜,与当年的叶玫毫无二致。
再加上她那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弟子服,从她的肩膀滑落下去,露出那精巧的蝴蝶骨,让他一时间难以挪开目光。
一条从未见过的绿宝石项链,衬得她雪颈愈发完美。
可她似乎对这份诱人一无所知,认真抿着嘴角,问道:“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我赌什么来着.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