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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金研律师的七十大寿,简清请了半天假,还没到饭点便拎着礼物往老师家里跑。说什么也要多蹭一顿午饭,毕竟师母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
给翟迎打电话的初衷,是金研问起了她最近的工作状况。她就想着通知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让小姑娘安点心。
还有附加的理由。
只是单纯地想找个借口脱离棋盘的魔掌。
结果没想到,等来了纪梵。
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在门口看到简清,纪梵的步伐一顿,视线在她身上停留。
女生今天就穿了件黄色的针织吊带背心,高腰的阔腿裤紧紧贴着那纤细的腰线,恰巧迎合了上衣过短的设计。
大概是嫌阳光刺眼,她的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渔夫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钓鱼回来一样。
纪梵无意识间盯着她多看了几秒钟,而简清也早就挂了电话,无声地与他对视。
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纯粹又坦然,蕴藏着浅浅的笑意,难得在面对他的时候流露出温和的色彩。
青砖小路很快行至尽头,踩上台阶,简清好脾气地顺手替他拉开木门。风铃叮咚脆响,飘来玄关处淡淡的兰香味。
纪梵垂眸,简清正扶了把略微有些挡住视线的帽子,但似乎也掩盖不了她今日意外的好心情。
女人抬起下巴,笑靥如花,眉眼间落满灵动,无声地朝他说了句:请。
电话还没有结束,纪梵并未打算进去。只在经过简清的时候轻拍了下她的帽子,刻意将手机挪远了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等我一下。”
话落,也不给反应的时间,淡然自若地直起腰身,继续进行电话内容。
简清:?
等啥?
我去我不是真的在等你啊!
她只不过是装模作样开了个门,结果你还真就顺竿子往上爬了是吧?
简清对着男人的背影做了个要打人的手势,结果他突然回眸,惊得她当即收回手,欲盖弥彰地笑了一下。
算了算了,看你长得好看就再等一会吧。
反正进去无非就是被金研逮着下棋,那还不如在外边看帅哥呢!
脑海中飞过无数条弹幕,等到简清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纪梵的电话终于打完了。
他收起手机,睨了眼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小姑娘,哂笑:“结束了。”
“结束了?”
简清眼眸一亮,话语里是明显的欣喜:“那赶紧进去吧。”
被粗暴地往里推着走,纪梵看着她手动扇风的小动作,不免笑着问:
“很热?”
简清看了眼外边的大太阳,又回头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不热吗?”
纪梵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认真提醒:
“可你穿得很少。”
“……”
简清已经懒得与他争辩了,扯出一抹不走心的笑容:
“哦,可我怕热。”
男人嗤笑,刚和闻声而来的安蓉打完招呼。就此,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暗含宠溺:
“娇气包。”
简清气笑:“你再说一遍?”
“无可奉告。”
-
纪梵前脚刚到,后脚便被范金尧叫去书房促膝长谈了一番。两位师母就聚在厨房,聊聊家常,准备晚饭。
落单的简清不出意外又被金研逮着去下棋。
说实话,简清的象棋下得并不差。只是她太习惯于将那些策略背得滚瓜烂熟,以至于无法灵活混用,举一反三。
换句话说,如果她的对手只是单纯止步于会下象棋的“会”字,那么她是绝对的赢者,甚至可以赢得易如反掌。
可偏偏她的对手是对象棋颇有钻研的金研,专吃她这种固步自封会耍点小聪明的玩家,还吃得死死的。
又输一局,简清看着自己被拿走的“将”棋,委屈地翘起了嘴巴,满脸不痛快,控诉:
“老师!你的成就感都是靠虐我取得的吗?”
端着茶杯的老人毫不客气地笑了两声,笑得简清的小脾气都快上来了:“老师!”
金研放下茶杯,润过茶水后的嗓音莫名有些低:
“不服气?”
简清扬了扬下巴,眼梢上摆,给了个“你说呢”的表情。
老人的目光在她漂亮干净的脸蛋上停留片刻,敛起玩笑,染上了几分认真的色彩,声如洪钟:
“那就赢。”
简清一愣,对上金研意味深长的视线,方才的赌气和娇纵顷刻间消散殆尽。
她垂下眼睑,柔软的指腹摩挲着象棋表面的凹槽,眸色很深,像是蕴藏着浓浓的情绪,等待如释重负的那一天。
“对手太强大,怎么赢呢?”
女生的嗓音极其平静,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和专业。比起恬静淡雅的茶室,更像身处箭弩拔张的法庭。
金研没说话,重新开始摆弄着眼前的棋盘,耐心地听她复而响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