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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简清习惯性地会给翟迎发消息打电话。让她好好准备考试,剩下的就交给她们这些专业人士。
奇怪的是,明明大家说的都是同样安慰性质的话,可这些话从简清口中说出,却有着不一样的效果。
翟迎分析过,可能只有她,不会藏着掖着。因为害怕触及她的痛处,所以逃避那些已然发生的事实,拐个弯来缓解她的压力。
在这件事上,简清总是格外直率,聊起案情的进展惯会用证据让她心安。
她也不会避讳提起于灏然那帮人,每每提及还总是不在乎形象地祖安攻击,用最简单粗暴的话咒骂。
偶有的那么几次交谈中,翟迎还能听到电话那端不属于女人的清冷嗓音,调侃般提醒着“简律师,文明用词”。
这大概是这条艰难困阻的道路上,最动情现实的支柱了。
每每想到这,她就会觉得:
简律师,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
按理说,律师这一行业,最能见证利益纠纷下人性的冷暖。她明明应该是经历过社会摧残的人,明明应该懂得判断边界做好分内之事。
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
只是这些并不妨碍她去尝试共鸣自己的悲哀,去尝试跃出界限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无用也坚持。
翟迎明白——
简律师。
在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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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周还有两天,周五下午的最后一门近代史考试结束后,清一色的学生从考场内冲出,直奔食堂。
翟迎刚把复习资料装入书包,同班的一个女生走到她的身边,抬眸打量她:“翟迎,辅导员叫你去趟办公室。”
闻言,她平淡地哦了声,手上收拾的动作无意识间加快了点。
通知信息的女生完成任务,正准备走,又突然停下步伐。她捏着手机,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理书包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翟迎,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
“消息?”
翟迎不解地背起书包,说话时的声音依旧轻柔缓慢,耐心解释:“没啊,我早上出门没带手机。”
“怎么了?”
女生啊了声,对上她探寻的目光,赶忙扯出一抹笑:“没什么没什么,你快点过去吧。”
翟迎一脸疑惑地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迟疑了几秒钟才跟着走出教室。
教学楼与辅导员办公室的距离并不远,十分钟的路程。这会,路上基本都是买完饭回寝的学生。
“不会吧真的是她?”
“这照片都拍得一清二楚,你觉得呢?”
“我去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啊,这么浪!”
“拍照片的人也太恶心了吧。”
耳边是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凡是经过或者迎面而来的人基本都拿着手机,面上惊诧又兴奋地和同伴交谈。
察觉到那些交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翟迎的步伐也放慢了许多。
她捏着书包的带子,不经意间的一次抬头,恰巧和旁人望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那人慌张地眨了眨眼睛,欲盖弥彰地低下头。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翟迎收回视线,沉默地加快步伐走向目的地。
敲了门,应声而进。办公室内只有辅导员张燕芬一人,像是特意清过场一般,专门等着她。
看到她,张燕芬前一秒还皱着的眉稍稍舒展,意味深长地招了招手,声音是听不出的沉闷:
“来,过来。”
翟迎走近,站定在办公桌的前面,乖巧地喊了声老师。
张燕芬看了她许久,水笔在手中转了又掉。桌上还摊着一堆入党的资料,显然是工作没做完就把她喊了过来。
思及此,翟迎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事由,便听到前方传来极为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翟迎,官博上的照片学校已经给撤下来了,目前除了学校同学,没多少人知道。”